第三章

第四章、車中的電話
　　人有時候很奇怪，生活得緊張兮兮，怕是某種災難將要降臨，某些事情將要壓迫而來，而當災難到來，事情來臨的事後卻又不知所措，沒有壹點抵抗能力，甚至是說是意願。半夜看著電視機中播放的西部某省的地震，既感慨人的渺小無力，自己也仿佛成了災難中無力的生命壹般。這壹夜不知為什麽睡得那麽沈，那麽香，有如心底的壹塊重石落地，突然感覺輕松了不少，這些日子的擔心、疑心和不安，仿佛轉眼間減輕了很多。
　　Ｔｉｎａ睡在我的身旁壹直背對著我，經過剛才那壹幕幕情景，自己已經再也不敢觸動她，就這樣安靜的入睡。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她還沒有醒，感覺頭沈沈的，嗓子疼痛，感覺像是發燒了的樣子。
　　Ｔｉｎａ起床後恢復了常態，摸了摸我腦袋：「發燒了，試試表看看吧，不行去醫院輸液，歇壹天吧！」妻子好像忘記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妳看看妳，這麽大個人了，睡覺也不知道照顧好自己，本來身子骨就弱。」看了看表39度，便披上衣服打算去醫院。
　　Ｔｉｎａ也打扮完畢，從臥室走出，轉眼間壹身緊身的豹紋圖案短款連衣裙套上身，確切的說應該是繃在身上，顯露出凸凹有致的體態。沒穿絲襪，裸露著雪白修長的雙腿，踩上了雙黑色的高跟鞋，鞋跟足足10厘米。隨手從包裏拿出精致的香水瓶，熟練地在胸前、頸部、腋下噴了幾下，扭搭扭搭的向門外走去。
　　「妳去哪？」匆忙間問。
　　「外面有應酬今天，不回來吃了。就別老管我了，妳趕緊去醫院吧！」回頭上下打量我說道，那種眼神，就像是領導對下屬的訓話。由於穿上高跟的緣故，又足足高出我半頭。突然Ｔｉｎａ嘴角壹撇，「哼」的壹輕聲冷笑，停頓片刻說道：「慫樣，破身子骨，管好妳自己就行了，好好歇著吧，凈瞎操心。」電話聲音響起，「餵～～」風情而扭捏的接通了電話：「王師傅，喔～～是的，不好意思哦！我馬上就下來了，讓您等了這麽半天。哦，不不不，不用了，那麽客氣，我馬上走，下午已經有飯局了。嗯……嗯嗯……」說罷瞥了我壹眼，按了幾下把手機調成會議模式，對我說：「告訴妳啊，好好休息，去醫院，別又有事沒事的打電話，和客戶談事情那麽重要，妳別老嘰嘰歪歪的。」向外走了，樓道裏傳著「嘎達、嘎達」的高跟鞋遠去聲。
　　來到醫院，掛號、排隊、抽血驗血。現在的醫院，幹什麽也都是流程化，醫生少了以前那樣向病人詳細的問診，感覺自己像是壹只在屠宰場任人宰割處理的母豬，在流水線上被人冷冰冰的處理著。
　　終於躺上病床，開始輸液，紮上針後，無精打采的開始了漫長的等待，這才忘了還沒有請假。給老板打了電話，告知情況，老板表示最近項目緊張，可能是太累了壓力也大，好好休息兩天吧！接著又請示了客戶，表示工作已經安排好，壹切正常，大家都可以放心。
　　看著「滴答、滴答」的藥液壹滴壹滴的，腦子終於放松了下來，偏偏此時想起來Ｔｉｎａ，雖然上班前還特意示意不要讓我老打電話，但想想畢竟是夫妻，早上也叮囑過自己好好休息，去醫院。咳……還是打個電話告知壹下吧，這樣大家也都踏實。
　　電話打過去，過了很長時間沒人接聽，我心裏又開始緊張起來，接著撥號，當打到第四遍時候，電話通了，但是沒人說話。
　　「餵！餵？」這時候自己才想起來，Ｔｉｎａ的電話已經調到了會議靜音模式，可能是在身邊無意碰通的緣故吧！
　　就在這時，電話那頭傳來了壹個似曾相識的男人聲音，「田小姐，今天妳穿得又那麽那麽的，嘿嘿。」伴著電話那端馬達聲，壹個似曾相識的男人聲音。
　　人就是這樣好奇，好奇心是壹切的開始，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自己便像得了類似偷窺癮，竊聽癥壹樣，沒有掛下，聽了起來那邊的聲音。
　　「嗯～～什麽啊，王師傅。呵呵！」Ｔｉｎａ拉長聲音，惺惺的回應。
　　「那麽的漂……漂亮。」司機結巴說道。
　　「哦，就這樣啊！」Ｔｉｎａ輕佻的語氣：「王師傅～～妳看妳這車，大夏天的，那麽熱也不開空調，人家出門前剛洗了澡，才這麽會兒工夫，又開始冒汗了，哎呀～～看看。」「哦，嘿～～妳看我這腦子，田小姐，對不起，真對不起啊！我……我這就給您開空調。壹走神，忘了，忘了。嘿嘿！」司機說道。
　　「忘了？哼～～」Ｔｉｎａ尖聲抱怨道：「怎麽就忘了啊？王師傅，妳不熱麽？怎麽忘了啊？」「走神，呵呵，走神。」「喲～～大熱天的，您走哪門子神兒啊？空調都忘了給客人開了，小心我投訴妳，這是什麽服務態度啊？這麽遠的活兒都訂車給妳拉了。」Ｔｉｎａ的聲音實在是讓人受不了，或者說是使男人難受，嬌滴滴又腥臊的那種抱怨，可能是她長期以來在職場上養成的壹種語氣。
　　「唉！您可別介……別別別，您可千萬別投訴，這奧運期間，我們這碗飯可不好吃啊，不成到時給您少算些錢。」「哼～～」Ｔｉｎａ短促壹聲。
　　電話中的對話中止了，傳來陣陣汽車行駛的聲音，心中稍許放緩了很多，也不知道自己擔心或者會在電話那頭發生些什麽事情，畢竟最近的種種跡像和事情都已經表明了很可能已經或者將要發生什麽。
　　就這樣大約沈寂了十分鐘，「田小姐，嘿嘿……您看現在是不是已經涼快些了？剛才真是不好意思，您見諒，您見諒。」雙方大約無語五、六秒鐘。
　　「嗯，是涼快些了。」Ｔｉｎａ說：「咳～～妳看看，剛洗完澡出門時候，這又出汗了……這還濕著呢！王師傅～～」有時候我不得不佩服Ｔｉｎａ的說話技巧，壹句話前後的語氣總是能那麽自然的轉變，從抱怨要投訴好像變成了有點撒嬌的意思。
　　自己已經感覺到心臟加速跳動的節奏，隱約覺得會發生些什麽。
　　「那，那……田小姐，我，我……已經開了空調了，妳看，我……怎麽？」「哎呀～～妳什麽妳啊！」轉瞬間又聽到了那潑婦般的抱怨語氣：「妳看，我這裙子，還有這，都還濕著呢！人家出門前剛洗了澡，妳這車座子也不乾凈，妳看看我衣服。」突然感覺車子聲音緩緩變小，又是剎車聲，聽見旁邊陣陣快速駛過汽車的聲音。
　　「那……那我給您擦乾凈了，您看行麽？」
　　「哼～～這還差不多，擦吧！吶～～我這裏有紙巾，妳可別用妳們司機的那些破抹布啊，臟死了～～」「哎，行，行。嘿嘿！」從這司機的聲音就能想到那副點頭哈腰的老德性。
　　「這兒，妳看，還有汗呢～～嗯，對，就是這兒。」電話那頭隱約傳來男人喘著粗氣的聲音，不知道是個什麽景像。
　　「妳這車真小，擡個腿的地方都沒有，這下面坐的地方都是汗。」Ｔｉｎａ本來個子就高，腿很長，通常她坐車都又習慣坐在司機副駕駛的位置。
　　伴著隱約的喘息聲，那個老司機道：「咳，是啊，田小姐，您稍微擡下腿，您看這下面壓著的裙子夠不到啊！再過段時間我們隊就給我換新車了，嘿嘿，索納塔，到時候您坐著就舒服了。」「廢話少說，咳，算了，去後面吧！」Ｔｉｎａ應道。
　　「碰！碰！」兩聲車門關閉的聲音從電話傳來。
　　「這後面倒是寬敞了點～～」Ｔｉｎａ假惺惺的清了下嗓子：「嗯～～下面這裏，剛才坐著的位子，幫我好好擦擦……我側過來好了，哎呀～～妳關上門，冷氣都跑了。」電話那頭又是壹陣沈寂，感覺自己滿臉通紅，火辣辣的，渾身上下開始像是有針在刺壹樣。不知道這是什麽感覺，好像有種強烈的慾望，穿越手機無線電到達另壹頭，又害怕去看見或面對什麽。
　　「嘿～～田小姐，您可真……真白～～」中年司機的聲音打破了沈寂。
　　「嗯？」Ｔｉｎａ好像沒有聽見的樣子。
　　男人喘著氣：「您……您皮膚真好，很……很白。」「喔～～」Ｔｉｎａ不冷不熱的應道：「妳說哪裏白啊？行了，王師傅，別老擦大腿肚子了，這裏還沒給我擦過呢！妳看妳這座套老不洗吧？我這裙子可是新的呢，向上掀開點也幫我擦乾凈了吧！」「誒～～這就擦，我說田小姐您大腿白，皮膚好，而且還那麽那麽的……」咽了口吐沫的聲音：「那麽的長。」「嗯～～長嗎？」Ｔｉｎａ好像扭動身體，摩擦座子還是衣服的響聲：「妳覺得我的腿長嗎？哎～～王師傅，您看，您也不短啊！」「啊～～」突然聽到司機壹聲無力的叫聲，好像被什麽擊中要害壹般：「田小姐，真不好意思，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啊……哈哈哈～～」緊接著壹陣女人的浪笑聲：「哎，別停，給我擦乾凈啊！」「誒～～嘿嘿，那我……我給您再向上掀開些……」Ｔｉｎａ撒嬌似的說：「嗯～～我累了，換個姿勢，嗯～～幫我捏捏腿好不好嘛？王師傅。」「啊！妳的手怎麽那麽紮啊？那麽粗糙，真是的～～」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說之前早有Ｔｉｎａ出軌的懷疑，但當別的男人真的與她接觸的時候(哪怕此刻只是聽到)也瞬間像繃斷了的皮筋，渾身癱軟。
　　電話那頭的好戲還在繼續著。
　　「嗯……嗯……」Ｔｉｎａ開始輕聲呻吟起來：「嗯……啊……哈……」聲音開始變得有氣無力又略帶興奮。
　　「嘿嘿！田小姐，舒服麽？」
　　忽然感覺到了千鈞壹發的時刻，按捺不住了內心壓抑的情感，我對著手機喊道：「餵！餵餵！幹什麽那？！餵！說話啊！」忽然發現病房周圍的病人都將目光投向了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便不再作聲，繼續聽著。
　　「喔……哈……嗯……」Ｔｉｎａ開始盡情享受的聲音「田小姐，妳這穿的什麽啊？這麽細的內褲，像繩子壹樣……嘿嘿，真的很濕，我得給您好好擦擦。」司機色迷迷的激動說道。
　　「啊～～討厭！那是丁字褲。別動～～喔～～啊！王師傅，不要這樣……」Ｔｉｎａ像小貓壹樣的叫喚著，有氣無力的感覺，像是在抗拒著什麽，但聲音甚至可以說像是種享受或是誘惑，「啊！」突然壹聲驚叫：「那是……妳幹嘛？！什麽東西？拿出去，哦……嗯……不能……妳的臟手……」「田小姐，哦……我……我的田小姐，這樣……是不是更舒服？來……」司機開始急促的喘著粗氣，不知道在做什麽，「叮當！」金屬的聲音：「田小姐，求求您，我……我實在忍不住了，求求您幫我，自從第壹次訂車送您，我就……我就喜歡上您，您是那麽那麽的高貴性感，說實話，我老王開了壹輩子的車，從沒見過您這樣的女人。」「喔～～」隨著Ｔｉｎａ壹聲悠長的聲音，電話那頭傳來連續的震動聲音。
　　「喔……啊……嗯……」Ｔｉｎａ呻吟著，已經再沒有任何言語和反抗。我整個人像是根沒有表情、沒有知覺的木頭般傻了，就在半個多鐘頭前，還是個抱怨、氣勢洶洶、嚷吵著要投訴的Ｔｉｎａ，現在已經……「喔～～哦哦哦……噢……」女人喘息夾雜著叫聲：「啊～～妳……妳輕點捏，喔！不行……啊～～」「哦……」齷齪的老司機喘著粗氣：「好香……好香的奶子，媽的，從沒見過……哦……娘們兒的奶子還能有這種味兒的。」「嘖嘖～～嘖～～」傳來陣陣吸吮聲音，「嗯……嗯……」緊接著又是壹通的震動聲，隨著聲音節奏的加緊，男人舒長的「啊～～」壹聲。
　　時空仿佛靜止了壹般，我不知道說什麽，對著電話除了無奈還是無可奈何，自己無法控制電話那頭的另壹個世界，自己卻置身於冷冰冰的世界中。看著藥液壹滴壹滴的「滴答、滴答」滴下，仿佛是自己的眼淚壹般，而自己的眼眶卻乾熱乾熱的感覺，流不出壹滴淚。
　　「哎呀！」壹聲女人的尖叫突然從電話另壹端打破了靜寂的空氣，也震驚了處於空白循環的自己：「妳這是幹嘛啊？啊！妳竟然*奸非禮客人，沒想到妳是這麽個變態的司機！」「我……我……」老司機壹時語塞，不知說什麽好。其實我的腦袋也是不知壹時作何反應。
　　「滾出去！」Ｔｉｎａ喊道：「去開妳的車！讓妳出去！啊！快要晚了。」「我……好，我這就趕路，田小姐，我保證讓您2點能到萬豪。」司機恢復了常態，開始著火開車：「星光天地那個吧？」「嗯，別廢話了，快點吧！」Ｔｉｎａ稍顯平靜地回應。
　　「惡心～～又臟又醜的，晦氣死了，擦都擦不掉。」小聲嘟囔著：「還好備了乾凈的……」聲音越來越小，隨著拉鎖的聲音，「嘟」的壹聲，電話的信號中斷了。
　　病床上的自己陷入了無底的深淵，沒有方向的沈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