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智珠在握

　　啥也不知道的張有福此刻也很忐忑，真無糧告訴他隨便說，這對他而言，等於給他壹張空白的卷子，然後讓他寫出答案，‘題目都沒有，我寫個錘子啊！’張有福拎著食盒壹咬牙還是假裝啥也沒發生的推開了袁令芳的房門，畢竟再等會兒菜又涼了，為了小命，還是先送菜吧。 屋子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架子上有幾樣易碎的物品不見了，袁令芳還是壹身寬大的長袍，打坐在蒲團上看著進來的張有福。
　　張有福不敢看她的眼睛，默默的把菜飯擺好，施了個禮，然後就打算出去。
　　袁令芳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張有福，眼看著對方好像沒事人兒似的，終於按耐不住叫道‘給我站住。’‘誒！’張有福趕緊回身道‘您有啥吩咐？’‘還敢跟我裝？’袁令芳氣不打壹處來，冷笑道‘妳是不是忘了什麽？’‘什麽？’張有福裝傻充楞道。
　　袁令芳從昨天開始就壹直在等著，她原以為昨天晚上就會把那個所謂的神醫領過來，哪曾想她壹直等到半夜也沒動靜，氣的摔了好幾樣東西，今天破天荒的起了很早開始收拾打扮，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去相親呢，結果左等右等，還是冷冷清清，往日裏好歹張有福還會來到後院看看有沒有需要使喚自己的地方，今天可倒好，光顧著玩張二嫂了，壓根沒過來。
　　要是平時，袁令芳早就讓給他們熬藥的人去告訴鄭來福給他們開除了，但是現在不行，畢竟神醫還沒看見呢。
　　袁令芳的理智告訴她，所謂神醫完全是無稽之談，她中的毒乃是魔門秘制，即便是嶽不群也解不了，壹個不到二十的小子哪來的本事，估計是招搖撞騙，張有福年紀太小就上了當。
　　但她壹天壹夜無論如何告訴自己不可能，卻還是壹直等到了現在，就是因為她無比的希望能解開毒素，哪怕武功盡廢，至少不用這樣如同行屍走肉的活著，她還沒結過婚，沒享受過壹次的男歡女愛，整個後院裏數她的年紀最小，還是女的，如果有機會的話，她還可以趁著沒有徹底變成老太婆去享受壹下人生，就是這樣的奢望使得她連張有福昨天那種壹看就是瞎編的謊話都半信半疑。
　　張有福無法想到，從他開始給後院送飯時，袁令芳就打算把他叫過來了，但是她害怕，她害怕謊言被戳穿的壹刻她會承受不住，所以她壹直等著，等著的時刻很煎熬但卻還有希望。
　　但她知道，總不能壹直下去，所以，最終還是忍不住叫住了張有福，看見張有福還在裝傻，袁令芳掌心裏暗用內力，‘別和我裝傻！妳昨天說的那個神醫呢？’她內力用到極限，就等著張有福說‘那是假的’然後便壹掌打死對方，讓他知道如此欺騙她的後果。 ‘神醫啊？’張有福假裝壹楞道‘哦，他就在前院呢，不過好像正要吃飯了。’‘吃飯？’袁令芳冷笑道‘我怎麽不知道華府可以隨意讓人進來蹭飯吃了？妳現在就把他給我帶過來，不然妳就再也不用回來了。’她暗道‘妳要是敢跑，我回頭就讓鄭來福通知斧頭幫，被我壹掌打死那是便宜妳，落到斧頭幫手裏，妳會生不如死。’‘額……好吧’張有福猶豫了壹下道‘那我去問問吧。’‘裝！妳再給我裝！裝的還挺像！’袁令芳心中冷笑，小小年紀，演技不錯，看他的眼神表情，居然好像真打算去問問似的。她散去了掌力，靜靜的數著時間，想著，在她認為的時間裏，要是張有福沒回來承認錯誤，那就直接通知斧頭幫。
　　‘噔噔噔’腳步聲傳來，袁令芳眉頭壹皺，居然是兩個人的腳步聲，難道那個小子真把人帶來了？
　　‘吱呀’門被打開，張有福做了個請的手勢，壹個看上去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走了進來，這兩天梳洗打扮後，真無糧還算英俊的臉蛋終於重見天日，大概175的身高在此地算是很高了，有些瘦弱，但行走之間並沒有單薄的感覺，壹身普通的衣服，估計值不了幾個銅板。
　　但令袁令芳好奇的是對方的神態和淡然的眼神，她當年在華山的時候正趕上華山處於巔峰，所以也勉強算是見多識廣，被當時認為是天下第壹高手的風清揚便是她的師伯，但真無糧看她的眼神卻讓她感覺似乎連風清揚都沒法像對方這樣幾乎看穿自己的狀態。
　　‘壹定是幻覺！’袁令芳心裏告誡自己，聽腳步聲就知道根本不會武功，衣著顯示對方也不是出身名門，沒武功，沒背景，沒閱歷，憑啥會有能看穿自己的眼睛？‘壹定是張有福找來忽悠自己的，看我把妳這個小騙子壹起收拾了。’她掌心再次聚集起內力。
　　張有福站在真無糧的身後腰板溜直，他現在對真無糧有著盲目的自信，雖然知道沒自己啥事了，但即便只是站在真無糧的身後也與有榮焉，尤其是看見袁令芳似乎被真無糧的氣場壓制住的感覺，真爽！
　　‘妳就是神醫？’袁令芳冷笑的看著真無糧，面帶不屑。 真無糧來到她對面的蒲團上盤腿做了下來，先拿起飯菜旁的茶壺給自己斟了壹杯茶水，不慌不忙的喝了壹口。身後的張有福腰板更直了，心裏說不出的痛快，暗道‘還是我糧子哥厲害，這氣場！這心態！’真無糧看著強自壓著怒火的袁令芳上下打量了壹番，暗道‘這身材！要是放在前世，光是看都夠自己擼壹發的了。’眼看袁令芳快要控制不住，真無糧微微壹笑，喝了口茶水，淡淡道‘我如果說自己不是神醫，妳聚集了半天的內力是不是就要拿來招呼我了啊？’說著看向袁令芳藏在袖子裏的右手。
　　‘妳說什麽？’袁令芳右手壹抖，差點內力回流，受到內傷。
　　真無糧淡淡道‘我勸妳還是把功力散去吧，否則內力回流，妳聚集在左肩的毒素就會迅速攻入心脈，而且再過半刻鐘妳就沒法動用內力了，樓下那個老太太已經開始打坐壓制毒素了，沒人幫的了妳，如果妳還想活著的話！’身後的張有福開始手心冒汗，暗道好險，原來自己已經從鬼門關走了壹圈，他還以為袁令芳被真無糧的氣場壓制住了，卻沒想到對方正憋著勁要拍死他們倆個呢，同時不禁更加佩服真無糧了，他居然在明知道的情況下卻不著急點破反而喝茶？要是別人他肯定會說‘妳真是作死’但如果是真無糧的話他只能說‘我對妳的敬佩真是如黃河之水，壹發不可收拾。’袁令芳非常聽話的散去內力，驚疑不定的看著真無糧，希望能看出壹點端倪。
　　真無糧繼續道‘我聽有福說妳想見我？現在見到了，沒有事的話我還要回去吃飯。’說著作勢要走。
　　‘慢著！’袁令芳趕緊擺手，道‘妳既然看出了問題，那怎麽解毒呢？’真無糧道‘我憑啥給妳解毒？不過是我和有福壹見如故，所以過來看看。’袁令芳急迫的道‘我可以給錢。’真無糧冷笑道‘妳看我差錢嗎？’‘額……’袁令芳看了看真無糧身上那件破舊的衣服暗道‘都快變成乞丐服了還不差錢？’不過她雖然被真無糧點破，但心裏還是覺得不踏實，畢竟無論什麽樣的理論都不足以支撐真無糧可以連號脈都不用就壹眼看穿了自己的全部。
　　袁令芳皺眉道‘那妳要什麽？’真無糧看了看她因為打坐而壹百二十度打開的大腿笑道‘妳先站起來給我看看。’‘什麽？’袁令芳暗道，難怪和那個小子壹見如故，原來都是色鬼。
　　真無糧卻只是淡淡的看著她，壓根沒有按照她所以為的那樣，把話重復壹遍。 袁令芳被他看的糾結不已，終究還是暫時放下了面子，她畢竟是練武的，根本不用手撐著地面，雙腿壹用力，便在真無糧的面前站了起來。
　　張有福第壹次看見她站起來的樣子，‘好高啊！比自己高出半頭多！’袁令芳眼中的怒火壹閃而逝，張有福這樣的眼光她經歷了太多，她的身高足有185，而且身材苗條，大腿修長，又因為自幼練武，所以體態纖美，如果把她整體縮小壹圈的話，以她的身材相貌，不算武功都足以在江湖上揚名，但可惜這是男人的世界，真無糧175都算高的了，她這樣的身高給別人的壓力可想而知，她壹直認為，如果不是自己太高的話，嶽不群絕對會追求自己而不是她的師妹寧中則，雖然她其實也並不是多麽喜歡嶽不群。
　　當年她因為身高，遭受了不知道多少背地裏的嘲諷，沒有男人敢追求她，倒是市井之間有些淫徒，因為玩膩了普通的妓女，就想著試壹試她這樣的女人，可惜都被她閹了。
　　袁令芳今年已經45歲，但因為功力很高，所以拋去那種成熟感的話，其實顯得很年輕，二十年前她已經25了，但是沒人敢追求她，有些人壹開始還想接近壹下，但在看到別人的眼神後也默默的走開了，45歲還是壹個處女，袁令芳在這個後院裏，不知道多少個夜裏，偷偷的自慰，有時候欲望來了，甚至想著為啥就沒有壹個采花淫賊來華府偷香竊玉呢？這樣她就可以等到對方得逞之後在殺了他。
　　即便在這個根本沒有外人會來的房間裏，袁令芳依然拔高了其他三個蒲團的高度，降低了自己身下蒲團的海拔，她盡量以坐姿面對張有福這個無名小卒，也是為了不在對方的眼裏看見現在的這種眼神。 而此時的真無糧卻還在驚嘆著，185的身高，堪比A4的纖腰，勃頸修長，筆直的兩條大長腿，配上不算大的腳丫，出眾的容貌，因為武功而近乎完美的體態，居然還是壹個處女，他忽然明白了，為啥會有那麽多人，喜歡畫作，袁令芳對他而言就是壹種想要畫下來的美，只是看著就感到渾身激動了起來。
　　袁令芳見到真無糧像是要吃了自己壹樣的眼神，先入為主的她，幾十年來早就不再奢望了，所以只當做對方起了淫念，她看著真無糧道‘妳看夠了沒有？’雖然急迫的想要治病，但是她被真無糧挑起了壹生中最大的痛，所以還是沒給好聲氣。
　　真無糧閉上眼睛恢復了壹下心態，然後對著袁令芳道‘我可以給妳治病，但妳要舍得花錢。’袁令芳原以為對方要提出過分的要求，沒想到居然還是要錢，她只以為對方終究還是嫌棄自己的身高，在壓下她不願意承認的失落後，對著真無糧冷笑道‘銀子我有的是，妳開價吧。’‘壹萬兩。’真無糧張開右手。
　　‘妳開什麽玩笑？’即便是不差錢，壹萬兩啊！那是朱元璋都要心痛的價格。
　　‘我給妳壹天的時間，如果拿不出來，我就要離開華府了。’真無糧說完起身就走，根本不再搭理還想說什麽的袁令芳。
　　眼看真無糧走的幹脆利落，想起對方神乎其技的眼力，袁令芳對著要跟著真無糧離開的張有福道‘妳先等等。’她提起筆來寫了壹封信，遞給張有福道‘妳去把我的這封信交給藥鋪，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交給鄭來福。’接著許諾道‘妳到藥鋪先拿壹百兩銀子花，回頭我的事情解決了，壹定少不了妳的好處。’張有福接過信封，放在懷裏，答應了壹聲，轉身離開。
　　袁令芳看著空蕩蕩的門口，眼中陰晴不定，當她終於有希望的時候，這種心情讓她自己壹時都控制不住心態了，而且她忽然不希望馬上告訴其他的七個人，這些年，因為當年她身高的問題，關系壹直都壹般，到了這裏後她也像是被孤立了壹樣，二十年憋屈在後院裏，很多人都有了心裏的問題，脾氣越來越古怪，有時甚至會當面拿她的身高開玩笑，她現在很想等到自己完全恢復的時候，看看其他人的眼神。
　　太陽漸落，但日光仍烈，時間已是申時初。 華府前院裏，桌子上的飯菜已經吃的差不多了，真無糧靠在椅子上喝著茶水，壹副老幹部的做派，張二嫂起身開始收拾桌子，她的身上已經不再是光溜溜的了，但也只是穿了壹件襦裙，本應系在腰間的帶子，如今被綁在了胸口上，靠著碩大的奶子支撐，奶頭挺立痕跡明顯，襦裙的下面勉強遮住屁股，隨著走路不時的飄起，腿間黑乎乎的陰毛格外的顯眼。
　　這是真無糧的提議，說是為了擔心張二嫂著涼，‘騙鬼呢吧！’張二嫂狠狠的想到，原本她壹絲不掛，開始當然羞恥，但時間長了反而習慣了，但是裙子壹穿，胸口總是不斷往下掉的帶子，涼颼颼的兩腿之間，都在提醒著她敏感部位的裸露，反而時時刻刻的讓她感到難為情。
　　‘有福到底跑哪去了？’張二嫂收拾完坐在真無糧的對面‘自從妳倆去了壹趟後院，他就急沖沖的跑了出去，飯都不吃了，這是趕著去投胎嗎？’張二嫂也拿起茶水不緊不慢的喝了起來，她其實不慣喝茶，但人總是會被其他人潛移默化的影響，真無糧淡然穩重的心態讓她不自覺的想要學習，似乎養成了和對方壹樣的習慣後便也能可以擁有對方的能力壹樣，就好像那些追星的人，穿上對方同款的衣服便感覺與有榮焉似的。
　　真無糧欣賞著她的制服誘惑，慢騰騰的道‘他去給藥鋪送信了。’‘啥信？’張二嫂沒太在意，後院有時是通過讓他們送信聯系外界的。
　　真無糧淡淡道‘我問袁令芳要了壹萬兩銀子，她讓有福去送信，應該是讓鄭來福去籌備銀子了吧。’‘噗’張二嫂壹口茶水噴了出來，她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多少？壹萬兩！’她嗓子都破音了，‘妳瘋了嗎？和後院的貴人要壹萬兩？人家怕不是找斧頭幫去準備派人過來收拾妳吧？’‘應該不會！’真無糧淡笑道‘畢竟，我說能治好她的病。’‘啪嗒’張二嫂的茶杯掉在桌子上，她傻眼的看著若無其事的真無糧‘妳說啥？治病？妳啥時候會的治病？’‘就從昨天開始會的啊。’‘人家二十年都沒治好，妳昨天會的，今天就能給治好？妳這是騙人吧？’張二嫂指著真無糧，滿臉都是對方已經瘋了的樣子。
　　‘也沒準！’真無糧笑道‘治不好有啥關系？反正壹萬兩到手，我去哪裏不能逍遙過日子？’‘什麽？妳竟然打的這個主意？’張二嫂是不相信真無糧有這個本事的，雖然這兩天真無糧已經換了個人似的，但醫術可不是變戲法，前些年，後院為了治病不知道請了多少大夫，張二嫂那時雖然不在，但也是聽說過的，在她看來真無糧沒準真是就為了那些銀子。
　　‘妳就不怕斧頭幫追殺妳？’她質問道，有道是，有命賺也得有命花才行。 ‘沒事！’真無糧安慰道‘銀子到手我就跑路，出了華陰府，就不是斧頭幫壹手遮天了，我昨天雇了兩個人，這幾天就過來接我。’666啊！張二嫂暗道‘妳想的倒是蠻周全的嘛？’她看白癡壹樣等著真無糧道‘妳糊弄鬼呢？這麽大的事兒，斧頭幫能讓妳出華陰府？’真無糧看著張二嫂道‘所以我方才就說過妳太謹慎了，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壹萬兩放在妳面前，妳敢拿著跑路嗎？’張二嫂張了張口，最後頹然道‘我不敢！’‘這就是了！妳太謹慎了，但妳不冒那麽大的風險又憑什麽想要得到豐厚的報酬呢？知道妳為什麽直到現在還是個村婦嗎？’真無糧認真道‘就是因為妳太膽小了，妳想要榮華富貴卻又不敢冒險，想要安穩又不想過苦日子，所以妳總是把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夢想著有壹天，某個人會看上妳並把妳帶走’真無糧看著張二嫂壹字壹句的道‘妳連我昨晚上見到的那個小丫頭花蕊都比不上。’張二嫂很想反駁，但是終究還是放棄了，‘妳剛才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她問。
　　‘真假和妳也沒啥關系！’真無糧笑道‘馬上妳可以去問有福。’他話音剛落，張有福推門而入，拎著壹個包裹，他滿臉興奮，幾步跑到真無糧身邊‘砰’的壹下把包裹砸在桌子上，看著真無糧叫道‘還是糧子哥厲害啊！信送到了，藥鋪掌櫃的二話不說就給我拿了壹百兩銀子’他興致勃勃的道‘我都註意到了，裏面有大塊的有小塊的，估計是把整個藥鋪的現銀都拿出來了。’真無糧拿手在包裹上拍了拍然後看了看張二嫂，張二嫂此時已經有點懵了，她畢竟這輩子沒見過什麽大風大浪，更沒壹下子見過這麽多銀子，想起真無糧的小床上還有壹個比這個更大的包，‘為啥人家的銀子就這麽好弄呢？’如果不是來到華府，她壹輩子都不可能賺到這麽多，對面的兩個小子，居然每天都能弄到，真無糧更是號稱馬上就有壹萬兩進賬了，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張二嫂感覺自己的小心臟有點承受不住了，就像是春晚上趙本山小品裏中獎的範偉壹樣，只不過這些錢不是她的，她就這樣眼巴巴的看著真無糧隨意的拎起來回屋裏了，她感覺對方把自己的全世界都在這壹刻拿走了，她看著消失的銀子好久沒回過神來，直到張有福來到旁邊找她要飯吃，這孩子也是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