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彈珠汽水

　　我妻菊苣端上來壹個很長的盤子，上邊擺滿了樣式精美，種類不同的壽司。
　　小島杞子也拿來幾瓶飲料，跟著放在了飯桌上。
　　林決明過去壹看，問道：“這些好看的壽司都是我妻小姐妳親自做的嗎？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我妻菊苣不好意思地說：“不，是去壽司店買的，只是用了自己的盤子來擺盤。主要是因為做壽司太費時間了，所以還是買的比較方便。”
　　林決明坐下來說道；“那我們開始慶祝吧！我剛好有點餓了。”
　　我妻菊苣和小島姐妹都坐下來。
　　小島杞子將壹瓶藍色的彈珠汽水推到林決明面前。
　　“boss，這瓶是妳的。”
　　林決明握著彈珠汽水的瓶子，有點疑惑，因為他從來沒喝過這種造型古怪的飲料。
　　我妻菊苣看著小島蘇子說道：“蘇子妳這次獲獎，大家都替妳高興，希望妳再接再勵！”
　　說罷，她忽然從桌下拿出來壹個手拉炮。
　　“啪啦”壹聲過後，彩條和彩紙飛到了小島蘇子的頭發上。
　　我妻菊苣鼓掌。林決明和小島杞子也跟著鼓掌。
　　“加油！蘇子，爭取下次拿個冠軍回來！”林決明說道。
　　小島杞子吐了吐舌頭，道：“都怪那些對手太弱了。”
　　小島蘇子點點頭，雙手壹拍，合掌笑道：“謝謝大家的鼓勵和祝福！我壹定會更加努力的！”
　　這時，我妻菊苣拆開彈珠汽水的瓶蓋包裝紙，取出壹個紅色的塑膠帽。
　　小島姐妹也是壹樣。
　　林決明有樣學樣，只是他不知道這塑膠帽是用來幹什麽的。
　　接著，我妻菊苣把紅色塑膠帽按在瓶蓋上，用力壓下去。
　　彈珠汽水發出“絲絲”和“滋滋”的聲音，緊接著是“咚”的壹聲，彈珠掉下來卡在瓶頸，然後泡沫水從瓶蓋縫隙冒出來，流淌到桌面上。
　　原來是這樣操作的。
　　其他人跟著打開瓶蓋。
　　桌子上頓時出現了幾灘冒著白色小泡泡的水漬。
　　我妻菊苣說道：“大家可以開動了！”
　　“我開動了！”小島姐妹說道。
　　林決明吃了壹塊壽司後，喝了壹口彈珠汽水。
　　就是壹種碳酸飲料，味道並沒什麽特別之處。
　　可是喝了幾口，卻發現堵住了，裏邊的汽水出不來。
　　他研究了壹下，原來是瓶頸的那個透明玻璃球，在傾斜的時候堵住瓶口，所以下半部分的汽水會出不來。
　　怎麽還有這種反人性的設計？
　　小島杞子發現了林決明的異樣，兩眼放光，道：“boss，妳該不會不會喝彈珠汽水吧？啊，超級大發現，居然還有人不會喝彈珠汽水！”
　　“這很奇怪嘛？我第壹次喝這種飲料。”林決明皺眉。
　　我妻菊苣說道：“沒喝過很正常。我也只有小時候喝過。後來彈珠飲料絕跡了很多年，現在才又重新上市。很多人都沒喝過。”
　　小島杞子說道：“北海道的鄉下便利店壹直都有的哦。”
　　林決明問道：“這個汽水有什麽特殊含義嗎？”
　　我妻菊苣說道：“因為彈珠掉下來的瞬間，會發出咚的壹聲，象征著勝利，所以慶祝的時候，不能喝含酒精的飲料，就會買彈珠汽水。”
　　“原來還有這種講究。”
　　小島杞子問道：“boss，妳從小是怎麽長大的啊，這都不知道……難道妳之前壹直住在山裏邊都沒出來過嗎？”
　　小島蘇子說道：“杞子，不要亂說，不是每個人都像妳壹樣喜歡喝飲料吃零食的。不了解很正常。”
　　我妻菊苣看著林決明，嘴角有點壓不住。
　　她當然知道原因。
　　林決明是初來乍到的外國人，所以不知道這些所謂的民俗文化。
　　小島杞子反駁：“這是基本常識呀！”
　　我妻菊苣轉移話題：“蘇子要跟我們講壹下比賽時的經歷嗎？電視和手機上都看不到比賽的直播，只能是找本人打聽了。”
　　小島蘇子想了想，說道：“並沒有太特別的地方，就是和往常壹樣比賽。在比賽的時候，只專註於箭靶，周圍發生了什麽，我都沒留意。”
　　林決明贊道：“這種狀態是最好的。不過，多少還是有點遺憾吧。畢竟第二名，離冠軍只有壹步之遙。”
　　小島蘇子仰起頭，笑道：“是……有點遺憾。最後那三箭發揮不太好，肩膀有點抽痛，沒拿到九環十環。可能是過度緊張導致的，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現在肩膀還痛嗎？”
　　“還有壹點。”
　　“蘇子，我等壹下給妳針灸，幫妳快速消除肌肉疲勞吧。”
　　“大林先生，那太麻煩妳了。”
　　“不麻煩，就十幾分鐘的事情。不然，妳也知道，肌肉酸痛會持續很長時間。”
　　“那……我先謝謝大林先生了！”
　　“不要那麽見外。”
　　小島杞子說道：“boss，妳上次給蘇子治療發燒也很積極呢……是不是以後我們公寓裏的人哪裏不舒服，找妳治療，妳都不收費了？”
　　林決明大大方方地說：“都是舉手之勞，大家現在都這麽熟，就不要提治療費的事情了。就當做是朋友之間的互相幫助吧。”
　　“boss，這可是妳說的，那以後我哪裏不舒服，我就來找妳，我可不怕給妳添麻煩——就當是員工福利了！”
　　“哈，杞子，來吧來吧，如果妳不怕紮針的話。”
　　……
　　壽司差不多吃完後，小島姐妹跑去看電視去了，她們看的是奧運會比賽直播。
　　正在用抹布擦拭桌面的我妻菊苣，忽然停下來，低聲問道：“林君，伯母現在住在哪裏？”
　　“哦，她住在附近的賓館。”
　　“我中午送過去的便當，伯母有吃嗎？”
　　“有啊。”
　　林決明撒謊了。
　　中午我妻菊苣送來的便當，放著根本沒人吃。
　　下午林決明說肚子餓，讓老媽下廚做飯。
　　當時的目的主要就是為了把老媽打發走。
　　那個便當好像就放在料理區沒動過，估計現在都變味了，明天還要拿去丟掉。
　　要是我妻菊苣知道實情的話，可能心裏會不高興。
　　“伯母這次來日本是為了看望妳嗎？還是……”
　　“對，她是來看我的，我來東京快壹個月了，所以她想看看我現在生活過得怎麽樣。”
　　“當母親的人都這樣，放心不下在異國他鄉的孩子。妳和母親的感情壹定很好吧？”
　　“還行。我是獨生子，從小她就很關心我。”
　　我妻菊苣囁嚅著說：“林君……妳來東京到底是為了什麽？”
　　林決明不禁壹楞：“菊苣，妳怎麽會想到問這種問題。”
　　“因為實在很想知道。”我妻菊苣坐下來，“如果是為了拜師學藝，中國境內厲害的針灸師不是更多嘛？現在針灸館的人氣這麽旺，至少是過去的十倍。誰都看得出來，是靠妳的能力吸引來的顧客。以妳的能力，似乎完全不需要拜師。”
　　林決明靜靜地註視著我妻菊苣，壹言不發。
　　“林君，我說錯什麽了嗎？”我妻菊苣有點不知所措。
　　“原來……菊苣妳壹直在觀察我啊，我還以為妳只對花草感興趣呢。”
　　“不是觀察，只不過是……”我妻菊苣努力搜刮著合適的詞匯，“壹般人，都會想到這個奇怪的地方。”
　　“我來東京，呃——不知道該怎麽說起，真是壹言難盡。”林決明苦笑。
　　“看來林君有不能說出來的苦衷。對不起，我不該問那麽多的，請妳就當我沒說過吧！”
　　“這樣好不好，我問妳壹個問題，妳回答我，我就回答妳這個問題。”
　　“林君想問什麽？”我妻菊苣猶豫了壹下，道：“這是作為交換的條件嘛？”
　　“對，可以這麽理解。”
　　“那……林君妳問吧。”
　　“我壹直很想知道，妳這間房子是怎麽來的？”
　　我妻菊苣捂著嘴笑，道：“我還以為林君會問什麽奇怪的問題。居然這麽普通——房子是我自己買的啊。這個答案是不是很讓人失望？”
　　“在東京買這麽大壹間房子，光地皮就要不少錢，菊苣妳哪來這麽多錢？”
　　“林君，這是第二個問題了。我還沒問妳第壹個問題。”
　　“哦，對對，那妳問吧。”
　　“我還是想問之前那個問題——林君來東京是為了什麽？”
　　“是來出差，參加壹場醫學研討會。”林決明實話實說。
　　“出差？也就是說，林君以前是有正式工作的？”
　　“菊苣，妳看看妳，妳也忘了，這算是第二個問題了。”
　　“對不起，我壹時忘了！真是會說別人不會說自己。”
　　我妻菊苣說著捏了捏自己的臉蛋，似乎通過這樣的方式讓身體記住。
　　“那到我的回合了。妳哪來那麽多錢買房子？”
　　“靠自己的合法收入。”
　　“那妳的工作——哦，對，那是下壹輪才能問的。接著輪到妳來問了。”
　　“林君，妳過去的工作是什麽？”
　　“醫生，醫院的助理醫師。”
　　“啊……”我妻菊苣露出了驚訝之色，“真沒想到！不過，這樣才能說得通，因為林君治療的動作太嫻熟了，分析病情也十分流利，完全不像是壹個學徒。”
　　“接下來輪到我了。妳的工作是什麽？”
　　問出這個問題後，林決明心中忐忑。
　　真擔心她會說“在風俗店工作”或者“曾經是銀座的女公關”之類……
　　因為無論怎麽想，以她這樣的年紀，想要在二十多歲的時候就賺到能買壹套獨立住房的錢，只有幹風俗業，而且必須幹得特別好，才有可能。
　　就好比午夜夢回的頭牌真姬，以她的收入在市區買下兩三套房是毫無壓力的。
　　轉念壹想，自己為什麽要那麽在意我妻菊苣過去是從事什麽工作的？
　　難道自己渴望介入她的人生，成為她生命中的壹部分嗎？
　　男人只有對壹個女人動了真心，才會特別在意她的過去。
　　自己是什麽時候動心的呢？
　　那天在花房內的驚鴻壹瞥？
　　還是，她願意借錢的那壹刻？
　　又或許都不是，是日常相處的滴答滴答，匯集成壹股深厚的情感，讓自己情難自禁。
　　如果說自己現在離開日本，最難以忘懷的人是誰，林決明會毫不猶豫地選“我妻菊苣”。
　　……
　　我妻菊苣張嘴正要回答，小島杞子卻忽然走過來，拿走了桌上那瓶還剩下三分之壹飲料的粉色彈珠汽水。
　　“我妻小姐，boss，妳們兩個在這邊小聲聊什麽啊，難道是什麽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真是讓人在意呢。”
　　“只是隨便聊聊，哪有什麽秘密，妳不要給我們加什麽劇本。”
　　林決明伸手要去拍杞子的手臂，被她給躲開了。
　　小島杞子做了壹個鬼臉，道：“boss，我肯定猜對了，所以妳才會著急動手打人！哼！”
　　“我沒打人，那是趕蒼蠅的手勢。”
　　“好過分，妳居然說我是蒼蠅！”
　　“是妳自己對號入座的。”
　　“妳才是蒼蠅呢，說話嗡嗡嗡的，怕被人聽到。”
　　“別人喜歡怎麽說話是別人的自由，妳太多了。”
　　……
　　兩人打起來嘴仗，誰也不服誰。
　　這時，我妻菊苣起身端起盤子，說道：“林君，失陪壹下，我先去打掃衛生了。”
　　林決明望著我妻菊苣的背影，心裏不是滋味。
　　剛才這麽好的機會錯過了，下次就不知道等到什麽時候才再有機會……
　　之後，林決明就在沙發上，給小島蘇子做了肩部和手臂的針灸治療。
　　小島蘇子解開睡衣上衣的兩顆紐扣，把肩膀和上臂都露出來。
　　過了二十分鐘，拔針之後，小島蘇子穿好衣服。
　　“多謝妳了，大林先生，肩膀感覺輕松多了！”
　　“明天再紮壹次，效果會更好。”
　　“那太麻煩妳了。”
　　“不麻煩，以後別跟我這麽客氣。”
　　這時，小島杞子甩過來抱枕，打岔道：“boss，妳是不是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有嗎？妳說。”
　　“社團活動啊！不是說好了這幾天嗎？我和蘇子再過幾天就要回北海道了。”
　　“啊，社團活動，對！這事我沒忘。只是這兩天有點忙。”
　　“不行！再忙妳都要在三天內籌備溫泉旅行的事情，不然拖著拖著就沒下文了。”
　　林決明壹拍膝蓋，道：“好……決定了，那就後天吧！後天就開展社團活動，溫泉旅行。這樣妳滿意了嗎？”
　　“要去箱根哦！那邊的溫泉超多的！”
　　“在東京周邊不行嗎？應該也有溫泉旅館吧？”
　　“有是有，只是太近就沒意思了。”
　　兩人開始討論溫泉旅行的具體地點。
　　小島蘇子忽然問道：“社團活動，只有在針灸館工作過的人去嗎？”
　　小島杞子說道：“那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那就是，光子、我、杞子、艾姐和大林先生……就我們五個人？”
　　“對啊。”
　　“要是我妻小姐和黑川小姐也壹起去就好了。就像上次野營壹樣。”
　　林決明聽蘇子這麽壹說，點點頭，支持道：“好主意，我去問問她們的意見，如果她們想去的話，就大家壹起吧。”
　　“黑川小姐，她還在東京嗎？”小島杞子問道，“好幾天不見她，該不會已經回老家了吧？”
　　林決明忍不住，拿出手機，道：“問過就知道了。我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