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2章 生生世世，永不踏入海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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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恨歌，滄桑萬古。梵天寺前，眾人靜默。
　　清亮遼遠的歌聲，蒼涼豪邁的意境，讓梵天寺前所有人都為之動容。那不僅僅是壹首魔之歌，更是壹種心境，壹種感悟。
　　“魔尊離恨？”胡青的神色復雜，不由看了玉火壹眼，不過最後卻啞然失笑。
　　因為，萬萬年前，胡青雖然沒有親見，但據說上古魔尊已然魂飛魄散。否則，天地三界，怎會如此安寧？
　　“天女離恨歌？”此時，阿木已然聽見有海荒大能驚呼歌名。因為，如今的海荒大能第壹次聽見此歌，是出自天女幻花之口。
　　阿木也終於知道了，西方黑水幽冥後山地獄前，奈何橋三生石上傳出的那首古老的歌謠，原來名叫離恨歌。
　　那壹次，三生石鏡像內，顯現的是阿木初來這個世界的畫面，飛翔的瑞鳥，五彩的雲氣。然後，突然便是漫天的劍氣和紫芒。壹個模糊不清的女子，立在雲顛，衣裙飄飄，傲視天地。
　　當時，還有嬰兒的哭聲。可是，那女子似乎護住了那個孩子，壹人壹劍，無人可敵。
　　到現在，阿木也不知道那三生石上顯現的壹切到底有何意義，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前世今生。
　　那個仙氣氤氳的世界是哪裏？那個女子是誰？
　　“滾滾紅塵無量載，何者為仙？何者做魔？”樂土佛女，手持古傘，呢喃自語，似在回味。
　　壹首離恨歌，不知道盡多少萬古的不甘和無奈？梵天寺前，所有人的心境，都受其感染。
　　“胡大哥，妳說得對。萬萬年輪回。妳本無錯，奈何死生？”阿木看著胡青，面露苦澀的笑容。阿木多少能體會壹些。胡青的憤怒和不甘。
　　“哦？”胡青壹聽阿木的話，不由仰天大笑。只不過這笑聲裏有太多的落寞，但更多的則是壹種慰藉。
　　“兄弟此言，不改本色！當年，妳如仙，我為凡，妳不以仙凡論，折節相交。共醉黑水。如今，妳似佛，我乃妖，妳不以異類看。言語知心。有友若此，胡青，死而無憾！今日無酒，否則當浮壹大白。”
　　胡青的聲音悲慨，然後口中壹吐。壹顆青色的星辰噴出，化出壹道流光，然後浮在虛空，青芒萬道。
　　那顆星辰，仙氣陣陣。妖意濃濃。
　　“妖丹！”在場眾人無不大驚。妖丹對於妖族來說，便似人族的仙根，此丹要是破損，那麽便修為盡失，再無回復的可能。
　　壹般的妖族，妖丹不過渾圓成丹，分成九色。但是胡青的妖丹，居然已經是壹顆青色的星辰，這不知是多少萬年修行的結果。
　　“胡大哥？”阿木眉頭壹挑，知道妖丹已出，方才胡青所言絕對不虛。
　　“阿木，只要妳答應不阻攔玉火帶走聖器。我馬上便自廢修為，死在這梵天寺前！”胡青鄭重道。
　　“青哥——”玉火終是沒有忍住，突然向前壹步，然後沖著阿木道，“阿木，妳讓青哥，帶走聖器。而我自廢修為，死在此地。”
　　“嗯？”阿木看著玉火，不由苦笑。
　　胡青玉火之情，阿木當年已知。此時，夫妻二人為了報答阿木的情誼，為了阿木不負梵天，為了帶走萬妖之眼，居然爭先赴死。
　　“世上總有很多東西，超越生死！”此時，樂土佛女沒有看向胡青玉火，而是把目光集中在阿木的臉上，神色復雜。
　　阿木樣貌俊朗，但樂土佛女豈會執著於此？只是，對於阿木，她有別樣的情愫。
　　“求不得，求不得！”樂土佛女淡然壹笑，微顯落寞。
　　她是樂土佛女，她是綠魂傳承，她法力通天，但是事事也不能盡如所願。
　　求不得！因為，她是樂土佛女，她是綠魂傳承。這是壹個可笑的悖論，但是宿命就是如此。
　　“玉火，退後！”此時，胡青向玉火，壹聲怒吼。
　　“青哥……”玉火不敢擡頭看胡青。胡青的性情她最了解，可是今日她卻要違他的意願。因為，如果胡青死了，玉火根本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萬萬年，生死相依，對於玉火來說沒有什麽比胡青更重要，包括萬妖之眼，包括他們要去尋找的妖尊。
　　這壹點，玉火和胡青不同，她可以不在乎壹切，只要胡青。因為，胡青是男人，玉火是女子。
　　“玉火……”其實，胡青怎不明白玉火的心意？只是此時此刻，男人怎麽會讓自己女人去擔當壹切？
　　向前跨了壹步，胡青又站在了玉火的身前。
　　玉火還想往前，可是只見虛空中，胡青的那枚妖丹青芒壹閃。玉火居然直接被胡青禁錮在了原地，不能動彈分毫。
　　“青哥……”玉火面色已變。
　　“火妹，若是能得聖器，妳便帶著它，速離海荒神州，永遠不要再回來！找到妖尊，替我叩拜謝罪，說胡青不能再侍座下，聽其號令。”胡青長嘆壹聲。
　　“嗯？”玉火壹聽此言，眼淚瞬間湧出，他知道胡青的死意已決。
　　“阿木，如何？”胡青交待完壹切，轉頭看向阿木。
　　此時，只要阿木壹點頭，胡青馬上就回自爆妖丹。至於自己死後，玉火能否帶走萬妖之眼，胡青絲毫不擔心。
　　他知道，自己壹死，看似為阿木擔當，但是實際上也等於以死相求。以阿木的性子，自己真的死了，那麽最後的願望，阿木絕對會為他辦到。
　　所以此時，為了壹切順利，萬無壹失，胡青真的有些盼著阿木點頭。
　　不過，此時的阿木只是看著胡青，不言不語。
　　“阿木？”胡青此時不知阿木心中想些什麽。
　　在場所有人，也都把目光投向了阿木。此時此刻，似乎阿木是所有人的頭領。阿木的點頭與否，也許直接決定今日事情的走向，甚至東嶺眾生。
　　便是方才氣勢奪人的樂土佛女也是默默無言，因為。她最先感覺到了阿木心意的松動，心中不由暗嘆壹聲。
　　“胡大哥，我不能答應妳！”半晌。阿木終於開口了。
　　“什麽？”胡青臉色壹白，極度失望。
　　“胡大哥。阿木當日可是救的妳們兩個人？”阿木的面上沒有太多的表情。
　　“呃？沒錯！”胡青壹時間，有些不明阿木的意思，可是瞬間又通透了。
　　“阿木，我和玉火，終有壹人，需要帶走聖器。如果，妳要我們夫妻二人的性命。那麽妳給我時間，只待我完成心願，便來找妳自刎謝罪，如何？”
　　不得不說。此時，胡青的心意已亂，腦中都是如何以死換取聖器的問題。
　　可是，阿木卻輕笑壹聲：“胡大哥，心願得償。不知還需多少年。時間恐怕太久了些！”
　　“這？”阿木此語壹出，胡青頓時語塞，立在當場，不知所言。阿木說的沒錯，即使拿到萬妖之眼。尋找妖尊，也是困難重重。
　　阿木看了看胡青和玉火，然後笑道。
　　“胡大哥，妳想多了！”
　　“嗯？”胡青微楞。
　　“胡大哥，嫂夫人，當日都是我阿木所救！我阿木既然救了，又怎麽會輕易讓妳們赴死？”阿木苦笑道。
　　“阿木，妳此言何意？”胡青有些不明白阿木的心思。
　　“胡大哥，我問妳，那妖族聖器，可真不是蓋世兇器？”阿木道。
　　“嗯？”胡青壹楞，忙道，“催動萬妖之眼，需要我妖族秘法，否則絕對不能開啟。所謂，蓋世兇器，定然都是以訛傳訛。任何法寶，都要看所用之人。以我料想，萬妖之眼，雖然在梵天寺不知多少萬載，但是他們只能把其封印，卻絕對找不到使用的法門。”
　　“哦？”聽了此言，阿木不由向梵天三佛望去求證。
　　“阿彌陀佛！”梵天三佛如實道，“青狐此言不虛，萬妖之眼，封印無數萬載，我們確是只能封印，不能利用。不過……”
　　梵天三佛猶豫了壹下，看著阿木。
　　“三佛請講！”阿木忙道。
　　“梵天歷代祖師交代，萬妖之眼，絕對是大兇之器，流落海荒，落入妖族之手，後患無窮！”梵天三佛道。
　　阿木點點頭，表示知曉。梵天三佛，也不在多言。可是，梵天三佛壹番話，很明顯是警示阿木，不能讓胡青、玉火帶走萬妖之眼，否則定然生靈塗炭。
　　“胡大哥，妳方才說，壹旦得了萬妖之眼，便要離開海荒神州，永不回來！”阿木再次問胡青。
　　“沒錯！海荒神州乃是三界最末，也是輪回之地。我們上古妖族，本是天洲靈族，我們顛沛萬萬年，浪跡三界，可是終要回家！”說到回家，胡青眼中的神色卻是有些黯然。
　　“哦？”阿木眉頭壹挑，“得了萬妖之眼，妳們可否永不踏入海荒神州？”
　　“嗯？”胡青壹楞，可是瞬間就明白了阿木的意思，可是又不敢相信。
　　“當然可以，若得聖器，我胡青願約束上古妖族，立下誓言，生生世世，永不踏入海荒神州界！”胡青似乎看見壹絲希望。
　　阿木苦笑了壹下，然後不再和胡青說話，而是對梵天三佛深施壹禮。
　　“三佛！方才，阿木和青狐所言，您可都聽見？”
　　“嗯？”梵天三佛微微壹皺眉，“老衲，聽得清楚明白！
　　“那阿木有個不情之請！”
　　“請講！”梵天三佛卻看了壹眼樂土佛女。
　　“阿木懇請三佛把那萬妖之眼賜予青狐、火狐，然後讓他們立下誓言血祭誓言，生生世世，永不踏入海荒神州，不再生是非，否則灰飛煙滅。”阿木向梵天三佛，躬身再拜。
　　嘩——
　　此語壹出，滿場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