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0章 輪回？還是永生

　　魔棺飛出。?
　　阿木身子壹震，心念急轉默運控棺魔訣。魔棺微然壹滯，同時被兩股力量鎖在了虛空。而與此同時散著青紫光華的人棺，直接鎮向離恨。
　　“萬尊之身！”黑衣離恨的目光壹閃。他明白了看來他是帶不走魔棺了。
　　人棺鎮來，紫幽城上的那口天棺大放光華。壹時間，那人棺竟然也被定在空中。可是，阿木的手段諸豈止壹二？
　　壹揚手，便是壹道黑光。
　　這壹次，阿木祭出的不是棺，而是魔郎令。黑黝黝的令牌，古意斑斕。其長不過三四寸，比那匕還短。
　　魔郎令出，阿木不是為了召喚，而是直接砸向那口天棺。
　　那大概是誰也沒想到的戰法。
　　轟——隆隆——
　　魔郎令正中那口飄渺的天棺。壹時間，氣浪滾滾，天地搖搖。整個紫幽城，似乎都晃了又晃。
　　那魔郎令，竟然有那樣的威能？
　　“不好！”
　　紫幽城主暗叫壹聲。
　　他萬萬沒有想到，阿木除了七棺之外，竟然還有兩件東西能硬撼天棺。而此時魔郎令已經倒飛出去。
　　可是，不遠處神秘匕和魔郎令似欲交疊壹處。
　　“離恨，走！”紫幽城主絕對不敢再戰，心念壹起。剎那間，虛空中便是壹道界門大開。紫霧迷蒙，深不見底。
　　而紫幽城化為壹道紫光，瞬間遁入消其中。那壹切，只不過是剎那之間。青白之光劃過夜空，欲直接跟隨而進。
　　可是，阿木卻是止住腳步，喚了壹聲。
　　“青白之光，不必追了！”
　　“嗯？”青魔子、刑飛化為人形站在兩側，有些不解地看著阿木。
　　“為什麽不追了？”刑飛問道，“紫幽城，竟是天棺！怪不得，我輪回這壹世，竟然毫無收獲。”
　　“不差最後幾日了！”阿木輕輕地嘆息。他的話，似乎有些莫名其妙。青白之光不由對視了壹眼。
　　“離恨，怎麽會破開封印？”青魔子問道，“鳳凰山巔，不是壹直鎮壓著離恨神魂嗎？據說所知，鳳凰絕對沒有失職。”
　　“青魔，那並不是真正的離恨，而是三界輪回中世世不滅的魔。怪不得當年慕容荒自稱魔主，狂稱離恨也要臣服。”
　　“他，還真是魔主。三界之內，魔壹真是不死不滅的，甚至每次三界輪回都會留下種子。那是越鳳凰涅槃的存在！”
　　“三界輪回！”
　　阿木回頭看了壹眼已經破碎的三界聖山，神色頗為復雜。
　　“只是可惜了離恨。封印了萬萬年，竟然沒有逃過這壹劫！”阿木長長地嘆息，話語之中竟有無盡的傷感。
　　可是，那壹刻沒人能懂阿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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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洲，無量山脈。
　　黑衣冥尊從那座突兀而起天山上壹步踏出，此時他已經站在了無量山巔之前。
　　淡白色的山峰，雲霧環繞，仙意無盡。壹窪水池，三間茅屋。冥尊看著眼前的壹切，深深地吸了壹口氣，嘴角微微上揚。
　　“滄海，我來了！可是，妳在哪？”冥尊眼中倒映出壹切，冷冷地笑。三界聖山，在他眼中都是虛幻。
　　“阿彌陀佛！貴客來訪，有失遠迎！”無量山巔，三間茅屋前，壹道佛影幻化。壹聲佛號，萬千慈悲。
　　“呵呵！”冥尊站在半空，面帶微笑，“鬼尊，咱們終於見面了！”
　　“恭喜妳，借屍還魂！”那佛影道，“可是，三界之內已經沒有鬼尊，只有壹個和尚。”
　　“哦？鬼尊只是壹個稱號罷了。”冥尊看著那佛影，“妳枯坐無量山中萬萬年，難道還沒有悟到這壹點嗎？”
　　“呵呵，也是！”佛影壹笑，“幽冥尊者，真是名不虛傳。此話有理！”
　　“鬼尊，無論妳叫什麽，很多事是不能改變的。”冥尊腳下的黑白輪盤漸漸幻化而出，聲音有些低沈，“比如，我這腳下的輪盤……”
　　此時，黑白之光，輪輪擴散。整個無量山似乎都在那輪盤之上。可是，那光進不了無量山巔。
　　“再比如，三界的輪回不可阻擋。”
　　冥尊的聲音如似神諭，回蕩在整個無量山脈。
　　“呵呵！”無量山巔的佛影卻是壹笑，“冥尊，妳錯了。茫茫浩宇之內，其實沒有什麽事情不能改變。三界可以破碎，亦可以永生！何必壹定輪回？”
　　“哈哈哈！破碎，永生？”冥尊仰天大笑，“鬼尊，滄海的話妳真的信嗎？”
　　“那不是信！”佛影回應道，“而是認同。三界輪回永無止境，周而復始，那意義何在？或許，打破也是新生。”
　　“滄海錯了！”冥尊冷冷壹笑，“三界，不需要改變。三界只要輪回，永恒的只應該是我們！”
　　“唉！”佛影壹聲長嘆，“冥尊，每壹次輪回都意味著毀滅與遺忘。我們的壹切，其實都在輪盤之上，因果沒有任何改變。妳不枯燥嗎？”
　　“枯燥？”冥尊搖了搖頭，“掌控眾生，俯視螻蟻，何來枯燥？”
　　“掌控眾生？呵呵！”佛影亦搖了搖頭，冷笑壹聲，“眾生各自有心，何須操控？眾生，本該平等。妳該讓眾生自由，因為誰也不願意被別人操控因果，掌控命運。”
　　“鬼尊，妳中毒太深！滄海之言，不過是壹場虛幻。”冥尊看著那道佛影，“我問妳，若壹切失敗，該當如何？”
　　“不自由，惜何生？”佛影的回答簡單利索。
　　“哈哈！”冥尊不以為然，“好壹個不自由，惜何生？鬼尊，妳不自由嗎？三界之內，輪盤之上妳我都可自由！妳身為鬼尊，輪盤之上，有妳烙印，又有何不自由？”
　　“自由？”佛影搖搖頭，“冥尊，妳懂什麽是自由嗎？妳忘了妳被封印了萬萬年嗎？妳若自由誰能封妳？我若自由，我又何必懼怕和妳合體的宿命，枯坐無量山。妳眼中的自由，不過自欺欺人罷了！”
　　“三界外，還有世界。我們應打破壹切因果。”佛影道，“三界，要麽帶著尊嚴死去，要麽獲得永生。”
　　此時，冥尊眼中閃過壹道暗芒。鬼尊的話，也許真的刺痛了冥尊的心。
　　沈默，無言。
　　無量山中，兩大尊者便似有解不開的謎團。
　　“三界要輪回！”半晌，冥尊眼中的黑芒更盛，似乎想通了壹切，“鬼尊，妳要助我。離恨，也已經破除封印了。”
　　“那不是離恨！”佛影搖了搖頭，“冥尊，妳難道要把三界眾生交給輪回不滅的魔嗎？要知道，那魔本並不在輪盤之上。那是三界之惡，亙古而來。輪回多少次，它從未消失。”
　　“三界壹直在我們手中，怎麽會交給魔？但是，我需要他的力量，而他壹旦落在輪盤之上，我便可滅之。”冥尊眼中閃過壹抹冷光。
　　“三界，不在我們手裏。妳沒有看見壹藏世界嗎？”鬼尊嘆息了壹聲，“冥尊，為什麽只有妳執著於此。我與離恨，妳卻都能悟出這壹點。”
　　“呵呵！”冥尊不由冷笑，“因為我是輪盤的背面，而妳們都遊走於輪盤的邊緣。”
　　“不！”佛影搖頭，“因為，我永遠看見黑暗，而我們都願意相信光明！”
　　“黑暗與光明？可笑！”冥尊腳下的輪盤黑白流轉不息，“如果我願，我可以讓三界永遠光明，沒有黑夜。”
　　“阿彌陀佛——”佛影誦了壹聲佛號，似乎不願再與冥尊多言。因為，也許沒有對錯，彼此只是都有執念。
　　誰也不說服不了誰。三界的事，往往如此。
　　“道不同，不相為謀！”冥尊最終淡淡壹笑，“那請鬼尊把地棺之靈還給我。”
　　“地棺之靈！”佛影冷笑壹聲，“欲血修羅的確被封印在無量山中。只不過，我欲待有緣人，豈能給妳？”
　　“有緣人！”冥尊冷笑，“滄海傳人嗎？”
　　“正是！”佛影回應。
　　“可笑！”冥尊目光逼視佛影，“鬼尊，妳該知道地棺對幽冥界意味著什麽，沒有靈那只是壹個空殼。雖然妳和離恨都不肯助我，但是只要我能天地合壹，壹樣能轉動輪盤。”
　　“轉動輪盤，三界輪回！”佛影搖搖頭，“妳該明白，若是可以，當年我就不會坐在無量山間，離恨也不會甘心被封印萬萬年！”
　　“我們都想打破因果，還有輪回！”
　　“癡念，妄想！”冥尊冷然道，“鬼尊、魔尊，妳們都被滄海迷惑了。三界要的是輪回，不是永生！無量渡口，根本不會有船。妳們甚至不知道哪裏才是無量渡口。”
　　“對與錯，都不重要！”佛影道，“選擇，本就是壹種賭博。只不過，我們賭的方向不同。若錯了，我們甘願。”
　　“鬼尊，可是妳的女兒，壹直被我封在鬼山之下！”冥尊冷冷道，“別忘了，那紅衣小丫頭是從妳的頭顱中跳躍而出。”
　　“鬼兒？”那佛影終於有些動容。
　　半晌沈默，那道佛影晃了又晃。
　　“冥尊，為三界眾生！本尊，願不惜壹切！”佛影第壹次自稱本尊，“三界永生，鬼兒自會長存不滅！”
　　“很好！”冥尊怒極反笑，“鬼尊，那妳我必有壹戰！”
　　“呵呵！無量山間，妳能奈我何？”佛影道，“萬萬年，我不能出無量聖山，便是怕與妳合體。可是，無量山間，妳縱有虛化的輪盤也不能把我怎樣！”
　　“而且，妳的時間不多了！”佛影沈沈地道，“妳該明白，妳壹出封印，三界的時間就開始流動了！”
　　冥尊的眉頭壹挑，因為鬼尊說得沒錯。
　　“三天的時間，壹切足以！”冥尊擡頭看了看天洲的兩輪太陽，嘴角壹彎，“三日淩空，輪盤出現。我會讓三界回到最初的軌道。輪回，不可逆轉。而唯有我們會再來三界。”
　　“鬼尊，三日後，我會攜天而來。三界之內，還沒有我冥尊踏不平的山。哪怕，它叫無量！”
　　冥尊沒有再說什麽，壹步踏出，直接從白天山上消失。
　　“阿彌陀佛——”那佛影誦出壹聲佛號，然後漸漸消散。
　　可是，無量山巔紅光微微閃動。
　　壹個身材瘦削，身穿血紅長袍的散披肩的修士出現了。
　　那修士臉上毫無血色，慘白如紙，可是眼中散出六道光華，幻色迷離。他手中拿著壹個血色的酒壺。
　　那只手擁有極為修長卻慘白的手指。縱酒狂歌，舉步遙遙。寧要美人，不要江山。
　　自由！那才是真正的鬼尊！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