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武衙風險，故地重遊

　　“這是什麽？”
　　小梅姑娘陰惻惻地湊過來看了壹眼，道：“忘處理幹凈了。”
　　說著，她擡手，大紅的寬袖裏，骨玉般的手指幽幽探出，在芥子袋上壹劃，那淡金色痕跡就消失不見了。
　　白山：……
　　“這究竟是什麽？”
　　“是血，嘻嘻嘻。”
　　“能展開說說嗎？”
　　“騙妳的。”
　　小梅姑娘捂嘴“鵝鵝鵝”地笑了起來。
　　白山：……
　　小梅姑娘笑完了，正色道：“姑爺，還是和妳說說吧，這袋子叫芥子袋，裏面的空間大概是小雜貨間那麽大。在滴血後，妳已經成了這芥子袋的主人，能夠隨意地從袋中取出和放入物品。
　　這裏面有些資源和錢財，妳可以隨意使用，不夠的話，再問我拿。”
　　“妳們……到底是什麽人？”
　　“不是妳們，是我們，妳是我宋家姑爺，也是宋家人呀……嘻嘻嘻……”
　　桃花眼的小浪貨正經了沒兩秒，又蹭過來了，從斜邊近乎貼在白山身上。
　　這讓白山忍不住聯想到壹些喜歡趴在男人肩膀上的女鬼。
　　那些女鬼之所以趴在男人肩膀上，也是因為想吸壹些陽氣？
　　想到這裏，他又迅速看了眼小浪貨的腳下。
　　有影子。
　　腳沒有浮著，有穩穩地踏地感。
　　小腳穿著深紅的繡花鞋，艷的像裹在壹團蕩漾的血漿裏。
　　似乎註意到了白山的目光，小浪貨踮了踮繡花鞋，又擡了擡，露出雪白的腳面，軟軟糯糯地問：“姑爺，要摸麽？”
　　白山奇道：“為什麽要摸？”
　　小浪貨道：“聽說雄性的人類動了色念的話，陽氣就會流失的很快，那我就能多得壹點啦。”
　　雄性的人類？
　　果然是天沒黑，腦子就不清爽麽？
　　這透露的信息太多了。
　　小浪貨歪著腦袋想了想，忽地湊過來問：“姑爺，不如試試？我會小心的，不會破壞了姑爺的根基。”
　　白山：……
　　他用“入鄉隨俗”的口氣問道：“小梅姑娘，妳吸過很多雄性人類的陽氣嗎？”
　　小浪貨道：“有啊，那些男人動了色念，元神就會如火焰般燒了起來，那燒著的可都是陽氣。
　　我只要動動手指頭，那些火焰就都是我的了。
　　然後那些男人的色念沒了，就會覺得舒服，冷的打個激靈。
　　可是呢，他們以後也很少會有色念了，嘻嘻嘻。
　　不過，如果是姑爺的話，我肯定不能這樣。
　　有個成語叫做涸澤而漁，還有個成語叫做生生不息。
　　我對姑爺，不會涸澤而漁的，而是會註意保養，我會小心翼翼地趴在姑爺……”
　　白山覷眼看著她，小梅姑娘的話總是那麽的隨心所欲，總是那麽地能開拓他對這個世界的認識，以及對宋府更多的信息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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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爺，去哪兒呀？”
　　“出去走走。”
　　“我叫兩個家丁陪著您。”
　　“不用了，我壹個人走走。”
　　白山去了宋家憑證，又和看門的護院打完招呼，就走出了宋府。
　　壹路上不少人看到他，都紛紛投來目光，然後竊竊私語，隱約之間能聽到些什麽“狗屎運”、“憑什麽”、“上門女婿地位低，在家裏沒那麽好過”、“別看現在穿上了錦衣，保不準過兩天就被人扒了衣服給丟出來”之類的討論。
　　這些聲音讓白山總算有了點當贅婿的感覺。
　　他不但沒生氣，反倒是覺得這裏比宋府之中多了許多人味兒，就好像走入了正常的世界壹般。
　　他順著路道往南而行，先去縣衙把修煉新功法的手續辦了，再去原本的家看看。
　　白山壹路走著，然後便到了桃花縣中央的縣衙。
　　在取出武道令後，順順當當地到了“武衙”。
　　大乾皇朝，合計九州，州下有許多府，府再有許多縣，縣再包括村落之類。
　　壹縣之中，知縣最大，即縣長，為七品官。
　　其次便是縣尉，從九品。
　　除此之外，還有壹個特殊的部分，那就是“武衙”。
　　顧名思義，“武衙”也就是管理當地武者的衙門，這個衙門在州府都有專門的擔任官，名為武知縣，武知府，武知州，在大點的縣裏也有，名為武知縣，屬從七品，可桃花縣這種小縣，卻沒設武衙，而只是拿了間屋子來行使武衙的功能。
　　知縣怕麻煩，就把這事兒丟給了縣尉司馬雷。
　　司馬雷又常常丟給下面的心腹巡捕。
　　當然，巡捕並不會亂登記，而只會給固定的幾家行方便，“南風小鳥拳武館”和“宋家”顯然都在這名錄裏。
　　但不同的是，“南風小鳥拳武館”只擁有“桃花縣本地的縣級特權”，而“宋家”顯然擁有很多。
　　“喲，這不是宋府的姑爺嗎，什麽時候請我們吃喜酒啊？”
　　白山才壹進門，衙內的巡捕認出了他，畢竟他現在也算是桃花縣的“名人”了。
　　別人眼裏，他是占了天大的好處，下輩子算是衣食無憂了，就算是走在路上也是該笑的合不攏嘴。
　　可在白山自己眼裏，他如今卻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好處是占了，感激也確實感激，若只是單純地練功，然後為宋家小娘子療傷，甚至為宋家小娘子“守寡”，他很願意，而且覺得是自己應該做的事。
　　可是……宋家太邪了，宋家小姐又是邪之又邪，而且外人完全不知道。
　　聽到巡捕問話，少年笑笑道：“得聽家主安排。”
　　巡捕道：“昨天妳們王管家才來為妳取了武道令，說這虎形拳是宋家不錯的功夫，妳還真是麻雀登枝變鳳凰，運氣好的真讓人羨慕啊。今天來做什麽？”
　　白山道：“再添壹門功法，應該是宋家有權傳授的功法。”
　　“再添壹門？！”巡捕愕然道，“說吧。”
　　白山道：“清光心法，清水的清，光芒的光。”
　　“心法？”巡捕神色壹凝，眸中閃著精光，擡頭笑嘻嘻地問，“妳之前學過武功？”
　　白山搖搖頭，然後把之前準備好的話說了遍：“管家說要壹年後再更新，我就想幹脆早點登記上去，虎形拳之後，我就準備修這清光心法了。”
　　他就報了壹門。
　　反正，武道令裏連【虎形拳】都是假的，再少個幾門有什麽關系？
　　巡捕似乎接受了這個理由，問：“宋家憑證呢？”
　　白山從懷裏取出壹張加蓋了宋家印章的紙，遞了過去。
　　巡捕接過，比對了壹下憑證印章和留存印章，道：“行，不過妳要稍微等壹下，我得先去查查這清光心法。”
　　白山道：“有勞了。”
　　巡捕返回後堂，來出壹個厚厚的大冊子，繼而開始查找，未幾，他擡頭道：“嗯，宋家可以傳授【清光心法】，又是府級的？妳把武道令拿來，我為妳登記上去。”
　　白山遞出武道令，道了聲：“麻煩了。”
　　巡捕接了武道令就轉身入了個封閉的屋子，數分鐘後便折返，遞還。
　　“多謝了。”
　　“妳小子還真是運氣好，我剛剛翻看了下，才發現宋家居然可以傳授那麽多功法，連州級的都有，還是可以特批的。這是真正的權貴人家，是有大背景的。”巡捕連連感慨，雙眼都泛著檸檬的光澤了，酸得很，同時心底也打消了“追查這宋家姑爺之前有沒有學過武”的念頭。
　　白山看了眼武道令。
　　【白山】
　　【身份：桃花縣宋家贅婿】
　　【境界：不入流】
　　【虎形拳（鍛體級）（府級）（桃花縣登記）】
　　【清光心法（真氣心法）（府級）（桃花縣登記）】
　　信息已經添加成功，白山禮貌地道別，然後就轉身走出了桃花縣武衙。
　　衙門外，陽光燦爛。
　　白山快步走過。
　　他心底喃喃道：“看來衙門對偷學武功真的很上心，下次還是‘循序漸進’吧，避免引來無端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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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縣南的老屋裏，三個瓷碗好好的放著，鍋洗幹凈了，頗為陳舊的棉被整齊疊著，屋頂的豁口被修補好了，陽光從窗外斜落，照出空氣裏沈浮的細小塵埃。
　　顯然，白妙嬋昨天回來過，而且把家收拾幹凈了。
　　少年站在老屋裏，看著四周，眼中露出幾分不舍。
　　他今天來了，下次還不知什麽時候再來。
　　即便是狗窩，待了八年，那也是有感情的。
　　破屋外的風景，院子裏的雜草雜樹，破屋上的星空和太陽，似乎都是故人。
　　當這壹切，在突然之間要改變的時候，心底就會生出不舍，因為妳知道，此去經年，這些故人就再也見不到了。
　　白山抽出壹條有些裂痕和塗鴉痕跡的長木凳，坐了上去。
　　泥土地坑坑窪窪，板凳也擺不平整。
　　可這板凳，是八年前，還是大男孩的他和已經像個少女的白妙嬋壹起做的。
　　他露出些回憶的神色，然後又放回了板凳。
　　他要去找白妙嬋。
　　家，不是壹個屋子，而是和親人在壹起。
　　白妙嬋，就是他唯壹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