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丐幫雛形，趙懷嶽搶人

　　“這，什麽叫鶴仙的羽毛？”白山很禮貌地詢問。
　　小浪貨道：“就是……嗯……姑爺，妳把這羽毛藏好了，別拿出來了，尤其是在外面，千萬別拿出來給人看到。
　　其他沒什麽，姑爺該做什麽做什麽，這事兒和妳扯不上關系。”
　　說著，她匆匆起身，道：“姑爺，我要先離開壹下。”
　　白山追問：“妳送我的芥子袋是鶴仙的嗎？”
　　小浪貨道：“是呀，所以妳也千萬別讓芥子袋被別人看到。”
　　白山：……
　　他就這麽壹猜，沒想到還真被證實了。
　　小梅姑娘還真是誠實啊……
　　再回神，小浪貨已經去遠了。
　　他手指壹晃，從芥子袋中再度拈出那金色生霧的羽毛，細細端詳，感受著上面散發出來的神聖氣息，又瞥視了壹眼小浪貨所去的方向。
　　壹者神聖，壹者陰森，
　　格格不入！
　　涇渭……分明。
　　……
　　……
　　轉眼又是數日過去。
　　不過，這些天裏白山也沒太大進展。
　　“無法獲得新的功法”這壹點死死地卡住了他提升的空間，不過他也沒辦法，皇朝武制如此，想要找到功法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他把目光放在了“三縣剿匪聯軍”上。
　　當聯軍和盜匪交鋒之後，他會尋找機會去完成“屠戮千人聚落”的任務。
　　不過，這些天，他也並非沒有收獲。
　　他的力量上限雖然沒有得到提高，可是對功法的運用卻有了大幅度的進展。
　　這許多功法他原本就已經大圓滿，故而壹旦掌握了其中的應用竅門，那就會提升自己的綜合實力。
　　這段日子，他繼續去山裏獵殺群獸以歷練自己的群戰之法，又摒棄飛刀單獨和壹些猛禽之王貼身廝殺以磨礪自己的戰鬥直覺，再然後……他裹著鬥篷，行走在桃花縣的大街小巷裏，並要求自己不會被任何人註意到。
　　如今……這些歷練顯然都收獲了成效。
　　現在的他哪怕裹著鬥篷，在桃花縣巷道裏穿行，也不會有人發現他。
　　原理很簡單，他迥異於常人的五感能夠清晰地感知到周邊的人，當那些人即將看到他的時候，他會利用身法迅速挪移，轉到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去。
　　這也是借用了地利，若是在平坦的道路上，或是壹望無際的荒野上，那是怎麽都藏不住的。
　　白山只覺自己是磨了很長時間劍，可這劍究竟鋒不鋒利，卻還需要事實的驗證。
　　此時，他裹著灰色鬥篷，如流焰般在大街小巷裏掠動。
　　周邊傳來叫賣聲、談話聲、走路聲等聲音，可他就是利用自己的感知和身法，行走在這些聲音的邊緣，而使得他可以觀察到別人，但別人卻感知不到他。
　　就如個隱形人似的。
　　白山繞著繞著，就繞回了縣南的老屋。
　　這裏好久沒來了，故地重遊，心都變得柔和。
　　忽地，他聽到老屋方向居然有動靜，稍稍楞了下，便快速閃了過去，身形接著幾棵樹外晃了晃，就貼到了老屋的墻壁後。
　　在這個位置，他能夠聽到老屋周邊以及內裏的所有動靜。
　　屋內正傳來聲音。
　　“白姐姐，前兩天夜裏爆發的那次大動靜，我弄明白了，那還是盜寇在報復盧家，結果盧家早就成了官府的魚餌，專門用來釣盜寇呢……”
　　“這個我也聽說了，新來的古大人真的很厲害呢。前兩天菜市場門口，盧家人操刀砍殺盜賊的事知道吧？
　　這是古大人授意的。而那盧家人殺的就是抓住的壹個盜寇頭子……”
　　“我也知道呢，白姐姐，聽我說聽我說。那天晚上，我們縣其實被壹支近百人的盜寇潛入襲擊了，可那些盜匪哪兒都不去，直奔盧家。結果呀，古大人早就在盧家布下了埋伏，把那近百個盜匪壹網打盡，還殺了了個高手呢。”
　　“妳們這些消息都是之前的啦……我啊，前段時間就看到有壹支好幾百人的精銳隊伍從西而來，只是沒入縣子，我猜那是天翼府的後續援軍。
　　而前幾天啊，我又看到縣卒秘密調動外出，在外安營紮寨，今天那些大營就直接沒了。肯定是三縣聯軍已經出發剿匪去啦！”
　　“希望古大人殺死那些壞人！”
　　“那些盜賊做了太多太多壞事，古大人這麽好的人壹定能打敗他們！”
　　“王姐姐姐那麽好的人，就是被那些壞人給扒了衣服，然後……”
　　“郭老爹也是，他救了個那個壞人，結果那個壞人領了壹個獨眼的大強盜過來，把郭老爹殺了，還搶了郭老爹的米，還殺了許多人……”
　　……
　　……
　　壹個個孩子們的聲音響著，壹會兒描述著如今的盧家有多“忠烈”，壹會兒又說著三縣聯軍今天出發了，壹會兒又說著山匪的無惡不作、殘忍暴戾，似乎說到山匪，孩子們總有說不盡的悲慘故事，有的說著說著甚至“嗚嗚”哭了起來。
　　白山隔著墻靜靜聽著。
　　顯然，老屋裏的孩子已經不止他最初見到的那四個了，而是多了很多。
　　這種災荒的世道，孩子的父母壹旦死去就意味著這些孩子離死不遠了……
　　除非，他們能得遇貴人。
　　然而，貴人們就算挑仆人，也那得挑已經長成了的少年或少女，不過就十多兩銀子，有的是窮苦人家肯賣兒賣女。
　　這些孩子發育不良，又不會做事，誰會要？
　　沒想到大姐收留他們了。
　　他總算知道大姐那麽多信息是哪兒來的了。
　　這許多孩子竟然都成了她的耳目。
　　或許是有意，又或許是無意，或許是大姐為了幫他，又或許是大姐想起他們過去在乞丐窩過的苦日子，所以……大姐竟然收留了這麽多孩子，還把他們攏到了壹起。
　　正想著，屋內又傳來妙妙姐的細聲安慰的聲音。
　　那些哭哭啼啼的孩子們總算是不哭了。
　　緊接著，妙妙姐的聲音再度響起。
　　“曉霜，白面要多揉壹會兒，這樣蒸出饅頭才會松軟好吃。”
　　“好的，白姐姐。”乖巧的女孩聲音響起。
　　妙妙姐的聲音又響起。
　　“好啦好啦，壹個個小饞蟲，今天姐姐也有帶糖過來。韓陽，妳是大孩子了，妳來分糖。”
　　“放心吧，白姐姐……”
　　“可得公平哦。”
　　“我會的。”
　　然後屋內傳來袋子嘩啦啦的聲音，白山可以想象壹個孩子王站在前面，後面的孩子排隊來分糖的場面。
　　而那嬌俏的白衣少女則坐在邊上，帶著可愛的笑。
　　白山靠著墻，此時雖然是陰天，但他心裏卻充斥著壹種莫名的溫暖與平和，就好像有壹簇篝火，擋住了外面的黑暗和寒冷。
　　忽地，遠處傳來馬蹄踏地的聲音，方向越來越近，竟是老屋。
　　白山楞了下，神色微動。
　　老屋，根本不會有人來……
　　更不會有騎馬的人來。
　　何況，聽聲音，這至少有十幾匹馬。
　　他稍作思索，身形閃動，飛上了壹棵老屋後的長青樹，繼而躲在樹蔭裏，看向遠方。
　　老屋外，還算平整泥道上正有十六匹駿馬踏蹄而來。
　　為首之人國字臉，身上散發著壹種沈穩意義，頗有些正氣盎然的氣質，這竟是趙懷嶽。
　　趙懷嶽很快來到老屋前，然後喊道：“義妹！”
　　白妙嬋聽到聲音，匆匆從屋裏走出，站在屋檐下，隔著壹定距離笑著喊道：“趙大哥。”
　　然後奇道：“趙大哥，最近妳忙於剿匪，怎麽有空來我這兒？”
　　趙懷嶽快步上前，穿過籬笆，然後道：“義妹，隨我去慶元縣吧，我娘壹個人在那邊覺得很孤單，她希望妳過去陪她。”
　　白妙嬋道：“多謝幹娘的好意，可是……白山還在這兒，我不會走的，還請幹娘和趙大哥能夠諒解。”
　　趙懷嶽道：“妳和白山只是姐弟而已，姐弟自然有分離的時候，白山既然入贅了宋家，而妳也老大不小了，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妳得為自己今後的生活考慮壹下吧？”
　　白妙嬋道：“這些都是妙嬋自己的私事，希望趙大哥和幹娘不要過問。”
　　趙懷嶽道：“我娘幫了妳，又這麽喜歡妳，還認妳做了幹女兒，妳若是不去慶元陪她，可對得起孝這個字？
　　我大乾崇尚忠孝，義妹若是壹再拒絕，可會問心有愧？”
　　白妙嬋楞了下，然後道：“無論趙大哥怎麽說，我是不可能離開白山的，還請趙大哥不要再說了……”
　　趙懷嶽皺眉道：“妳既認我娘為幹娘，那就需得聽我娘的話，否則就是不孝。
　　既是不孝，天下人都可管之！
　　我這個當兒子的可看不下自己的娘孤孤單單，今天義妹還是隨我去慶元吧。
　　更何況……”
　　他壓低聲音：“桃花縣現在很危險。”
　　白妙嬋楞了下：“怎麽會？”
　　這不是三縣聯軍才成立，第二次剿匪即將開始嗎？這還沒打……為什麽趙懷嶽會說桃花縣很危險？是嚇她的麽？
　　趙懷嶽卻也不繼續解釋，而是道：“總之，妳必須聽我娘的話，而且我帶妳走也是為了妳好，妳以後會明白的。”
　　說罷，這男人竟是壹彎身子，手臂如弓探出，五指如電，飛快抓向白妙嬋。
　　白妙嬋不會武功，這壹抓肯定會抓實了。
　　可就在這時，忽地，趙懷嶽的手停了下來，因為壹道寒光從他手前兩寸處劃過。
　　若是他的手不停，而是繼續往前抓去的話，那寒光就會狠狠地斬斷他的手。
　　刷！！
　　寒光落地。
　　趙懷嶽急忙低頭看去，只見那是壹片薄薄的葉子。
　　可這葉子卻竟是切入了地上的石頭裏。
　　他楞了下，旋即冷汗涔涔，急忙四處張望。
　　白妙嬋趁機往後跑開。
　　待到她拉遠了距離，趙懷嶽才反應過來，他自然明白這壹片葉子是警告，而能夠做到“以葉入石而葉不碎”這種程度，已是遠遠超過他了。
　　他深深地看了壹眼對面的白衣少女，也不多言，壹轉馬頭，轉身策馬離去，其余十五個騎馬的巡捕則隨在他身後，逐漸去遠。
　　這壹葉，除了趙懷嶽和白妙嬋，其他人都沒看到，只覺得兩人的交談再正常不過。
　　另壹邊，白山直接動了，化作壹團飄忽不定的灰焰，緊緊跟上趙懷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