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七回　歸途中
　　芮瑋料想不到自己的功力精進如斯，只見歐陽龍年躺在遠處壹動不動，歐陽波哭喪著臉，奔上前扶起他父親，叫道：“爹爹，爹爹……”
　　芮瑋陡然出現，簡懷萱，呼哈娜直到此時還有點不信自己的眼睛是否看錯了，跟著歐陽龍年被擊敗，這壹切的變化顯得太奇特了，二人呆呆地站著竟沒上前去喊他。
　　玉面神婆這時坐在島的盡頭閉目養息，她實在太累了，自芮瑋接下歐陽龍年後，她就軟弱地坐下，再後的變化她都沒有睜開眼來看，默默地坐著。
　　葉青走到簡懷萱、呼哈娜身前，問道：“月余不見，妳們好嗎？”
　　簡懷萱迷茫地說道：“妳是不是青姐？”
　　葉青笑“當然是啦，難道以為我是鬼嗎？”
　　簡懷萱揉揉眼睛，確信不是做夢，撲身投進葉青的懷內，大喜道：“這壹月多來，妳們在哪裏呀？”
　　葉青道：“說來話長，咱們先去看看大哥怎麽了。”
　　簡懷萱笑道：“他驟然得勝，怕是歡喜得傻了。”
　　呼哈娜搶先奔到芮瑋身旁，拉住他手臂，搖晃著道：“芮大哥，芮大哥，還認識我嘛？”
　　芮瑋回過神來，見是呼哈娜，月余不見她瘦多了，這是餓瘦了，芮瑋不知，以為她們這壹月多都在思念自己與葉青的安危，手掌壹把抓起她另只手，笑道：“怎麽不認識，除非妳不認識我，以為我是鬼呢！”
　　呼哈娜笑道：“我起先以為妳是和妳想象的另外壹人，卻沒把妳當鬼啊。”
　　葉青見芮瑋與呼哈娜手拉手，親熱的態度，不由心裏升起壹股酸意，這感覺好沒來由，心想這是怎麽回事？
　　這是女人的天性，沒有壹個女子願意看到自己丈夫與別的女子談笑，而這時芮瑋在她心中，不就正是自己的丈夫嗎？
　　兩人向芮瑋身前走去，忽聞歐陽波大叫：“爹爹死了，爹爹死了……”
　　芮瑋暗暗壹驚，放開呼哈娜，奔至歐陽龍年躺的地方，蹲身下去，只見歐陽龍年滿嘴是血，雙掌伸過去壹探歐陽龍年的脈膊，說道：“妳爹爹沒死，只是閉住了氣。”
　　歐陽波沒了主張，慌慌道：“那怎麽辦？那怎麽辦？”
　　芮瑋道：“妳把他抱上船，等咱們上了妳的船，再替妳父親救活。”
　　歐陽波心裏罵了芮瑋壹聲，卻不敢得罪，暗忖：“也好，等妳上船後再想法把妳身上的玄龜集偷來。”
　　當下抱起他父親，走上船去。
　　葉青急說道：“大哥別放他走，他要是將船開走，咱們就糟了。”
　　芮瑋道：“不會，他還需要我去救他父親。”
　　簡懷萱走近芮瑋身前，說道：“月余不見大哥，大哥在哪裏過的？”
　　芮瑋指指地下，說道：“這島下面是個大洞，就好像葫蘆的肚子，那晚聽妳說葫蘆口上翹，我心想向下翹也可能呀，結果鉆進海裏，果然被旋渦從葫蘆口沖進裏面去了。”
　　簡懷萱笑道：“那晚我認為大哥發神經呢，原來因我壹句話啟示大哥去探個究竟，不知道島下洞內有什麽物事？”
　　芮瑋道：“咱們發現無名老人住在裏面。”
　　簡懷萱望望葉青，問道：“真的？”
　　葉青點點頭，簡懷萱道：“怪道妳們壹個多月沒有上來，莫非在裏面翻著玄龜集上的的武功，被迷住了？”
　　芮瑋搖頭道：“裏面沒有玄龜集，也沒有無名老人的屍骨，全被海水沖走了。”
　　這話讓別人聽來定是不信，心想芮瑋撒謊，只是怕人知道他得到玄龜集，但是簡懷萱相信了大哥的話，有點奇怪地問道：“那大哥的雄渾拳力從何而來？”
　　芮瑋道：“我想是因為吃了壹種白色怪魚的原故。”
　　簡懷萱道：“什麽怪魚呀？”
　　
　　芮瑋道：“我和葉青被沖進洞裏，因我負了重傷不能動彈，洞裏黑漆漆，怪魚從寒泉裏跳上來，我壹吃身體就好了。本以為再無另條路出來，要想從原路而出，但是旋渦力量太大決不可能，於是就呆在那裏，天天以怪魚為食，吃了壹月多身體越來越壯而且不怕冷。這種種好處推想起來，我想我的功力精進，壹定也是怪魚之功。”
　　簡懷萱拍手道：“寒泉咱們摸都不敢摸，怪魚竟能生存其內，真是奇怪。大哥，既然吃了怪魚有那麽多好處，我也去抓幾只來吃。”
　　芮瑋慌忙搖手道：“吃不得……”
　　簡懷萱笑道：“怎麽吃不得？大哥能吃，我怎麽不能吃？”
　　芮瑋不好說出吃不得的原因，向葉青望去，只見她羞紅著臉，垂下了頭。
　　芮瑋神情尷尬地道：“不能吃……就是不能吃……”
　　簡懷萱看看大哥，再看看青姐，隱然覺得再問下去不是好事，換言道：“咱們去看看蔣老前輩。”
　　芮瑋大聲說道：“對，快去看看蔣老前輩。”
　　四人向玉面神婆走去，玉面神婆暗運內功調息，體力業已慢慢恢復，四人走近，睜開眼來。
　　芮瑋躬身壹揖道：“老前輩好。”
　　玉面神婆好生慚愧道：“剛才好險，若非賢侄來救，老身壹命嗚呼，死在歐陽龍年的手下。”
　　呼哈娜道：“那厚臉皮的老兒被芮大哥打死了。”
　　玉面神婆驚奇地道：“真的嗎？妳用什麽功力將他打死？”
　　芮瑋道：“沒有打死，只是受了內傷，閉住了氣。”
　　玉面神婆道：“妳能將歐陽龍年打傷，武功大進，可是學了玄龜集上的功夫。”
　　芮瑋怕玉面神婆誤會了自己真的得了玄龜集，趕忙將洞中經過說出，當然與葉青那段纏綿的事情略去不談。說完後，玉面神婆半信半疑地問道：“玄龜集真隨無名老人的屍骨進旋渦裏？”
　　芮瑋道：“晚輩據實而言，豈敢欺蒙前輩。”
　　玉面神婆嘆道：“可惜壹本秘藉下落不明，此處已無再留的必要，咱們上歐陽龍年的船回歸中原吧！”
　　芮瑋聽玉面神婆的話意，還有點不相信玄龜集流進旋渦裏，心中十分煩惱，暗忖：只怕日後麻煩定然不少。
　　壹上船芮瑋便將歐陽龍年救醒，但那內傷壹時無法痊愈，數日內倒也想安然無事，海上風浪不大，平平穩穩地駛向中原。
　　這壹日歐陽龍年身體稍好擺下酒席，在自己艙中宴請玉面神婆、芮瑋、葉青、簡懷萱、呼哈娜。
　　席上歐陽龍年敬酒道：“老夫第壹杯酒向救命恩人敬。”
　　眾人面面相對，心想誰是他的救命恩人。
　　歐陽龍年酒杯對著芮瑋，芮瑋慌忙站起。
　　歐陽龍年冷笑道：“坐下，坐下，不用客氣。”
　　仰頭壹杯飲幹，芮瑋不敢失禮跟著飲幹。
　　歐陽龍年道：“這位芮兄雖將老夫打傷，但他功力比老夫高，只怪老夫學藝不精，須怪不得他，其後將老夫傷勢治好，這救命恩人四字是當得了的。”
　　說著自己倒滿壹杯酒，那邊侍候的船夫早將芮瑋的酒杯註滿。
　　歐陽龍年拿起酒杯，又道：“這第二杯酒，老夫向天下第壹高手敬。”
　　在座眾人不知天下第壹高手是誰，只見歐陽龍年的酒杯對著玉面神婆，玉面神婆眉頭壹皺，冷笑道：“胡壹刀死了，黃山大俠也死了，劉忠柱下落不明，妳也活得很壯健，在妳與劉忠柱沒死之前，老身當不得天下第壹高手之稱。”
　　歐陽龍年哈哈壹笑，說道：“不錯，妳當不得天下第壹高手之稱，我也當不得，只有壹人當得。”
　　玉面神婆冷笑道：“誰？”
　　歐陽龍年的酒杯轉向芮瑋，大笑道：“芮老弟，還是敬妳壹杯。”
　　芮瑋不拿酒杯，站起身來離開酒席，說道：“晚輩更當不得天下第壹高手，老先生要是諷刺在下，在下告辭了。”
　　歐陽波相陪壹側，嘿嘿笑道：“這壹桌酒不吃完，誰敢告辭。”
　　葉青霍地站起，說道：“大哥，咱們走吧！”
　　玉面神婆忽道：“妳們兩個坐下，聽這老兒要說什麽。”
　　歐陽龍年哈哈笑道：“對，不吃也該聽主人說完話再走。”
　　芮瑋不願違卻玉面神婆的面子，和葉青原位坐下。
　　歐陽龍年酒杯還是拿在手中對著芮瑋道：“劉忠柱、蔣老婆子和老夫只能鬥個平手……”
　　玉面神婆聽他大言不慚，冷哼壹聲，心想誰能和我鬥個平手，要想也和劉忠柱鬥個平手，豈非自擡身價，大言不慚？
　　歐陽龍年明曉得玉面神婆在冷笑自己，接道：“當然蔣老婆子也許能勝過我，可惜在未見玄龜集以前，就是夢想啦，然而芮兄，妳不但勝過我，而且被縛雙手還將老夫打得重傷，這份功力誰說當不得天下第壹高手？”
　　轉頭向玉面神婆道：“妳敢說能勝過芮兄嗎？”
　　玉面神婆沒有做聲，歐陽龍年哈哈笑道：“不說話就是表示不能勝，不能勝自然就敗了，妳我都不是芮兄的對手，顯然劉忠柱也非敵手，這天下第壹高手不是芮兄又是誰？”
　　芮瑋正要爭辯，歐陽龍年搶著又道：“可是在未去葫蘆島之前，芮兄卻不是老夫的對手，尚被老夫在這船上點住穴道，去了葫蘆島僅幾月功夫，竟能將老夫打敗，而且慘敗……
　　”武林間自古至今從未有這種怪事，芮兄功夫進展之速曠古未聞，這是什麽原故，難道芮兄有特別的質才。
　　“縱然天賦奇特，也要有高手指教，這高手又是誰，就是胡壹刀來教也不成呀。
　　”但是胡壹刀說天下有本玄龜集，上面的功夫任何壹種都勝過他的海淵刀法。當年他以海淵刀法連敗四大宗師，譽稱天下第壹高手……“
　　玉面神婆不耐道：”妳要說什麽趕快說，啰嗦什麽！“
　　歐陽龍年厚著臉皮笑道：”是！“接著又道，”這玄龜集咱們都沒見過，可是上面的功夫沒得話說，芮兄武功陡然精進，莫非看到此書，從上面學到厲害的武功？“
　　芮瑋斬釘截鐵道：”沒有看到，玄龜集什麽樣子，我根本沒見著，這話我已向蔣老前輩講過，我要見著就說出來，又怕什麽？“
　　歐陽龍年嘿嘿笑道：”當然不怕，妳已是天下第壹高手還怕誰來？“轉向玉面神婆道：”蔣婆子，妳說是嗎？“
　　玉面神婆冷哼壹聲，臉上不悅已極。
　　歐陽龍年暗暗得意，他這桌酒的用意就在離間玉面神婆與芮瑋的感情。
　　這桌酒當然不飲而散，芮瑋心中不舒，先回艙去。
　　葉青隨著玉面神婆走出歐陽龍年的艙房，來到船上海風壹吹，她在席上喝了點酒，這壹次忽然大吐。
　　簡懷萱、呼哈娜雙雙扶住她，著急地問道：”怎麽啦？怎麽啦……“
　　葉青心想這是第二次嘔吐了，不知自己害了什麽病，苦笑道：”沒有什麽，就是想吐。“
　　玉面神婆道：”我問妳，芮瑋當真沒有見著玄龜集？“
　　葉青道：”大哥人最老實，前輩還不信他的話？“
　　玉面神婆冷笑了笑，冷冷望著葉青道：”妳知道為什麽想吐？“
　　葉青搖頭道：”不知道，敢情病了？“
　　玉面神婆冷哼道：”這不是病，妳有身孕。“
　　說完話不再看葉青壹眼，走回艙去。
　　葉青壹怔，同時之間簡懷萱、呼哈娜也怔住了。
　　但她們三人心情不同，各有各的想法，葉青是半驚半喜，心想用什麽方法去和大哥說，告訴他自己有了他的孩子。
　　簡懷萱在想會是誰的孩子？
　　呼哈娜有點悲傷，忽然問道：”幾個月了？“
　　葉青害羞道：”要是真的，快二個月了。“
　　簡懷萱暗呼壹聲，心想那壹定是她和大哥在海底洞內懷的，想到那天談到吃怪魚的問題，事情壹定出在怪魚的身上，難怪他倆說到怪魚神色不正。
　　呼哈娜壹直在暗戀芮瑋，心想果然不錯是芮大哥的孩子，暗忖從此芮大哥更不會到自己國家去了。
　　大船不停地行駛，轉眼又過去五天，這五天芮瑋沒事時只有葉青來和他談話，五天內不見玉面神婆，就是簡懷萱、呼哈娜也沒見上壹面。
　　葉青還沒告訴他懷孕的事，她不好意思開口，雖然從早至晚壹天要見五、六次面，總是無法提及那事。
　　這天早上就連葉青也沒來和芮瑋說話，芮瑋感到奇怪，心想莫非她病了，直到中午耐不住，走到葉青、簡懷萱、呼哈娜三人的艙房。
　　只見艙房中沒有葉青，只坐著簡懷萱、呼哈娜。簡懷萱看到他來，想說話又沒說。
　　芮瑋問道：”葉青呢？“
　　呼哈娜冷冷道：”沒見到！“
　　芮瑋又問簡懷萱，簡懷萱站起身來，短短說句：”壹早就沒看見她去哪裏？“
　　說完又坐回原地。
　　芮瑋發覺情形不對，趕到玉面神婆艙房中，玉面神婆不在，又趕到歐陽龍年的艙房內。
　　歐陽龍年看他神色匆匆，哈哈笑道：”什麽事，丟了東西嗎？“
　　芮瑋道：”不錯，在哪裏？“
　　歐陽龍年打個哈哈，說道：”丟了什麽東西，妳不說，我怎麽知道在哪裏。“
　　芮瑋厲聲道：”我尊稱妳老先生，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人在妳船上失蹤了，快說在哪裏！“
　　
　　歐陽龍年故意譏諷道：”在我床上？我床上從不睡不要臉的女人。“
　　芮瑋大喝道：”妳說誰不要臉！“
　　歐陽龍年冷笑道：”誰不要臉，難道妳還不明白嗎，沒有出嫁懷了身孕，妳說是誰不要臉？“
　　芮瑋大吃壹驚，喃喃自語道：”懷了身孕？“
　　歐陽龍年大笑道：”不錯，確實懷了身孕。“
　　芮瑋心想葉青懷了自己的孩子，自己要做爸爸了，大喜道：”人呢？人在哪裏？“
　　歐陽龍年手壹伸，態度強硬道：”玄龜集在哪裏，她就在哪裏。“
　　芮瑋雙掌壹握橫掃而去，歐陽龍年還真怕他，艙房太小，閃避不及要是被他掃中，那強勁拳力非打死自己不可，歐陽龍年不敢停留，穿身躍出艙房。
　　芮瑋想到歐陽龍年的話，以為葉青在他艙房內，四下搜尋，找得太急竟將艙房踢爛得壹塌胡塗。
　　歐陽龍年大叫道：”不在裏面，妳交出玄龜集，我就讓妳和她見面，否則妳永遠不要再想妳兒子出世啦！“
　　芮瑋聽到這種威脅話，勃然大怒，追趕出來，歐陽龍年跑到船上，大笑道：”妳敢打我，自有那人打那青兒。“
　　芮瑋聽他叫葉青為青兒，顯然曾偷聽自己和葉青談話。是故知道這昵稱，大怒道：”妳敢叫人打她，我就殺妳。“
　　歐陽龍年雙手插在腰上，壹派無賴漢的味道，哈哈笑道：”妳要殺我，自也有人殺她，壹命換兩命，劃得來呀？“
　　芮瑋這時真不敢上前打他，更不敢殺他，抑住怒氣，說道：”妳到底要怎樣？“
　　歐陽龍年得意洋洋道：”壹句老話，交出玄龜集，就讓妳們見面。“
　　芮瑋低吼道：”我沒見過玄龜集，妳還不相信嗎？“
　　歐陽龍年冷冷笑道：”鬼才相信妳沒見過玄龜集。“
　　芮瑋仰天大叫道：”妳要怎樣才相信芮某的話？“
　　歐陽龍年冷酷地說出：”除非剜出心肝表明，咱們才信！“
　　芮瑋道：”這麽說來，芮某拿不出玄龜集，非死不成？“
　　歐陽龍年斷然說道：”不錯！“
　　芮瑋氣怒已極，凝集功力正要拼命而發，忽見壹船夫匆匆走來說道：”前面來了三艘快船。“
　　歐陽龍年道：”什麽船？“
　　船大道：”來船旗語說，是鐵網幫的船。“
　　歐陽龍年道：”鐵網幫壹向在長江活動，這次來到大海做什麽？“
　　船夫道：”說是幫主的女兒出海遊玩，叫咱們回避。“
　　歐陽龍年大叫道：”叫咱們回避！知不知道咱們是誰？“
　　船夫道：”卑下已告訴他們，說是當年海龍王的船。“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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