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三章 黑 網 之迷(壹)
　　刑偵處，冷鏡寒在分析案情，韓峰不停地喝水，根本沒仔細聽冷鏡寒說什麽。
　　“現在各種技術細節處理都已經完成了。我們可以排除任何外力引爆的可能，現場沒有任何形式的炸藥物質，而妳說的那種情況，也可以排除。因為從技術角度說，當時他們的車還在運行中，保持壹百公裏的時速沒有減慢，爆炸發生前窗戶都是關上的，怎麽可能有人襲擊他們。我們可以設想這樣壹幅畫面，壹輛奔馳在快速行駛中，突然氣缸起火，數秒鐘後，火勢變大，發生了爆炸！”韓峰“唔”了壹聲，表示聽見了。
　　冷鏡寒接著說：“我們對過齒模，確認死者就是林政和他的司機。現在上級把各方的壓力都往我們頭上推，林政的家屬壹口咬定他是被謀殺的。而那天妳又去現場找到那麽多煙頭，妳說說，這件事該從什麽地方下手？我們什麽線索都沒有。
　　”“是啊，這件事實在太隱秘了，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線索。現在我們掌握的情況，就是那壹大袋煙頭，可是，那些煙頭又告訴了我們什麽呢？難啊，實在是難。
　　”冷鏡寒點頭表示同意，“對了，妳那邊查到什麽線索沒有？”“我這邊線索也全斷了，正發愁呢。”“胡說，可欣明明告訴我，妳們有了很多發現。”冷鏡寒喝道。韓峰壹楞，“是嗎？哎呀，妳看我，壹個人忙得亂七八糟，很多事都忘了。
　　冷鏡寒會意，眼睛壹瞪，“妳在威脅我？”韓峰喝口礦泉水，“什麽？我哪敢啊？妳可是刑偵處處長，我拿什麽威脅妳？”冷鏡寒咬咬牙，“明天，龍佳去協助妳查案。”韓峰壞笑，“哦，妳們是不是還沒有幫我化驗那些像‘煤渣’的東西？馬上去化驗，看看是什麽結果。還有，妳們可以去調查調查H市和T市的交通系統，看看昨天中午有沒有警車私自出勤。其他的常規詢問，我就不多說了。
　　妳小子，說，去查警車私自出勤是什麽意思？”“什麽時候我看到龍警官，妳就什麽時候知道那是什麽意思。我還要去派出所，看看梁興盛的家庭狀況。先告辭了。
　　”冷鏡寒看著韓峰的背影，狠狠地道：“死性不改。
　　韓峰去派出所前，先去了壹趟彗星理財公司。理財公司很規範，員工進出大門全都要刷卡，而其他人要進公司，必須在門口警衛處說明來意並登記。韓峰說是胡金誠的朋友，門衛讓他等等，隨後才告訴他可以在休息室與胡金誠見面。
　　進了休息室，韓峰先詢問了幾個公司員工。他們告訴韓峰，前幾日，有兩個年輕人，自稱是曲明生的兒子，說他們的父親出車禍死了，公司還派了人去看望。至於什麽三十萬撫恤金，保證他兒子的工作，根本沒有。而韓峰知道，曲明生只有壹兒壹女。
　　韓峰問了問兩個年輕人的相貌，多少有些收獲。案情漸漸露出頭角。只是曲明生公司裏沒人註意到，曲明生出車禍前有什麽異常表現，都說曲明生老實，不太愛說話，但辦事認真，從沒出過差錯，很多大單領導都交給他經手。
　　胡金誠戴副眼鏡，年紀約五十左右，看來快退休了。韓峰說明來意後，問道：“妳沒有去參加他的葬禮嗎？”胡金誠道：“那時我正忙著業務，實在抽不出時間來。而且，我們的關系也很普通，只是平時業務上有所交叉。”胡金誠點燃壹支黃果樹牌香煙，遞給韓峰，韓峰搖手表示拒絕，並問道：“他出事前有什麽異常舉動嗎？
　　我不是很清楚，那時我們已各做各的了。不過，他出事前幾天，好像幫人做了壹筆大的業務，開始他有些興奮，後來就有些失落，我以為是投資方沒有足額兌付理財金。”“哦，”韓峰眼珠壹轉，問，“他去世後，他的電腦與他所做的業務都交由誰管理了？”“現在是小金在管理。” “我可以去看看嗎？”“公司管理很嚴格，恐怕妳要出示證件，向有關領導請示後才行。”“好，我明天再來。
　　” 韓峰隨後去了派出所，得到關照的小李接待了他，並幫他調出了他想要的資料。梁興盛，男，四十四歲，老家在興文鎮文江村六組，二十年前來到H市發展，由小做大，最後有了壹家自己的企業，叫興盛機械加工有限責任公司，兩周前宣布破產。
　　他有個老婆，叫唐青霞，但是關系不好，早在六年前就分居了，他老婆曾提出離婚，但梁興盛壹直沒同意，法院也沒有判。他有個兒子梁小童，由他老婆帶，可他老婆五年前就因抑郁成疾，病死了，梁小童不願回到梁興盛身邊，進了孤兒院。
　　梁興盛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壹輩子沒進過城，父親梁大柱，母親林素華。因為他母親先天心臟不好，所以只有梁興盛這麽壹個兒子。父母都已病故。韓峰看完了，問道：“就只有這麽壹點資料？”小李道：“妳還想知道什麽情況？”“我還想知道，梁小童在哪個孤兒院，梁興盛老婆的資料，梁興盛的父母親有多少兄弟姊妹，和有關他們的資料，另外幫我查壹個叫盧芳的女人。
　　小李吐吐舌頭，“我的媽呀，妳要調查他祖宗十八代啊？” “不錯，我就要查他祖宗十八代。”小李看韓峰要走，問：“對了，妳和冷處什麽關系？他特意囑咐要全力幫妳。”韓峰似笑非笑道：“我玩弄過他。”看著韓峰的背影，小李大惑不解，重復道：“玩弄過他？
　　韓峰沒有吃午飯就急急趕到冷鏡寒的辦公室。在碰上這種大案時，他們通常中午加班吃工作餐。韓峰進去，六名骨幹正在用餐，韓峰招呼道：“喲，在吃飯啊？
　　冷鏡寒禮貌地回應：“喲，來蹭飯啊？”韓峰在冷鏡寒身邊坐下，“怎麽能這樣說呢？我本來就是妳們的壹分子。
　　”說著，毫不客氣地喊了壹份午餐，反正掏錢的人找到了。冷鏡寒問：“妳那邊有什麽新進展？”“找到那個被車撞死的人了。是家理財公司的，裏面問題很多。
　　”冷鏡寒低聲道：“龍佳的工作已經做通了，妳小子可不要亂來。”韓峰白了他壹眼，“我什麽時候亂來過？”冷鏡寒道：“吃過飯，我們再討論。”飯後，冷鏡寒讓韓峰在辦公室等著。不壹會兒，龍佳進來了，敬了壹個標準漂亮的警禮，“刑偵科壹級偵查員龍佳，編號10683，前來報到。
　　她的眼圈似乎還有些紅，本來是在專案組查大案的，現在調來跟韓峰查什麽騙保案，確實滿心不服氣。韓峰臉上笑開了花，忙給龍佳讓座，“坐，請坐。其實，我知道妳心裏壹定不服氣，但是很快妳就會發現，這個案子，不會比妳們正在調查的那個案子小。
　　他眼睛壹掃，這名女警，身高應該足有壹米七五，要是不穿平底警制皮鞋，而換上高跟鞋的話，跟自己站在壹起，那就很配了。韓峰的眼睛就像配置精準的掃描儀，很快有了新發現，龍佳氣質很佳，笑壹笑誰也不能說她不美麗，身材絕不比潘可欣差，只是穿著太簡樸。
　　韓峰打量龍佳時，龍佳也正打量韓峰。這個冷處口中的辦案奇才，長得棱角分明，個子很高，微微有些瘦弱，身上的衣服不太合體，腳上卻穿了壹雙爛拖鞋，看上去很不協調。她哪裏知道，韓峰全身上下，只有那雙拖鞋是他自己的，衣服是冷鏡寒的，當然不合身。
　　這是我們第壹次合作，我叫韓峰，妳好。”韓峰笑著伸出了右手。龍佳盯了他壹眼，終於還是伸出了右手，“早聽說過妳的名字，妳好。”韓峰馬上握住龍佳的手，“妳好，妳好。”龍佳想收手，韓峰卻緊緊拉住不放。龍佳壹看他那古怪的笑意，突然壹收手，轉身，將韓峰扛在背上，就勢壹拋，壹個過肩摔，只聽韓峰叫道：“呀，呀，呀。”就倒貼在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