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22 18:08
劉瑾激動的狠狠拍案。
查自己可以。 自己招惹不起那該死的蕭敬,畢竟人家是秉筆太監,還是東廠廠公。 可是…… 居然查我幹爺。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他怒氣沖沖的發出了大吼:“修書,修書,拿筆墨來,咱要告訴咱幹爺……” 啪…… 他將案牘上的壹片西瓜,砸了個稀爛,西瓜的汁水,四溢出來。 ………… 方繼藩接到了壹封書信,是來自於定興縣的。 壹看,懵了。 如此奉公守法,忠君愛國的自己,居然被錦衣衛查了。 方繼藩無法理解。 這陷害忠良的錦衣衛,為什麽要查自己。 我方繼藩不是忠良啊,按人設來說,我方繼藩和妳們廠衛,才是親兄弟,都是鷹犬爪牙啊。 這是壹種被人背叛的感覺。 方繼藩氣咻咻的尋到了王守仁,王守仁是刑部左侍郎,很厲害就是了。 書信丟給王守仁。 王守仁低頭壹看,大致了然了,他顯得很是平靜。 方繼藩怒氣沖沖的對他道:“為師現在要被人栽贓陷害了,妳是刑部侍郎,自己看著辦吧。” 王守仁沈默了片刻:“恩師,打算怎麽辦?” 方繼藩氣咻咻的道:“依著為師的火爆脾氣,自是要當面,打斷那蕭敬和牟斌兩個狗壹樣東西的狗腿!” 王守仁倒吸壹口涼氣,剛要說,恩師萬萬不可激動啊。 卻又聽方繼藩淡淡道:“不過為師細細想來,還是算了,為師畢竟還是喜歡用和平的方法,來解決問題,打打殺殺什麽的,很是討厭,這不是為師的風格。” 王守仁有點懵,剛要脫口而出的話,又咽了回去。 恩師的腦疾……果然是間歇性發作的啊。 其實他開始挺擔心的。 蕭敬和牟斌二人,雖是鷹犬,可無論怎麽說,也是陛下的耳目,恩師雖是駙馬,且甚得聖心,可打狗還要看主人啊。 每次到了關鍵時刻,恩師的腦疾總能奇跡壹般的好了,這對王守仁而言,他真不知該是幸運,還是不幸了。 王守仁咳嗽,子不言父過,生不言師過,他假裝什麽都沒有聽見,卻是微微皺眉:“恩師,學生以為,這定不是陛下的主意,極有可能是廠衛自作主張。因為……若是陛下的主意,他要查的既是恩師,為何,會查劉瑾,對於陛下而言,劉瑾實在是太渺小了,渺小到,猶如掐死壹只螻蟻壹般,根本無需去查他是否有罪的程度。” 王守仁頓了頓:“而廠衛那兒,若是沒有蕭敬或是牟斌二人首肯,下頭的人,也絕不敢善做主張的。甚至是蕭敬或是牟斌,他們想要查恩師,也要掂量自己的分量。學生思來想去,覺得……他們倒是未必想要陷害恩師,更多的像是廠衛平日的手段,對於他們惹不起的人,他們雖是絕不敢入宮去非議和狀告什麽,卻依舊,還是會將對方的底細摸個清楚,將某些東西,握在手裏,引而不發,這是廠衛常見的手段。” 方繼藩聽罷,覺得有理,他不相信蕭敬有膽子敢真正將自己得罪至死。 真到了那個時候,他哪裏會不知道,方繼藩壹旦撕破了臉,那可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他沒必要惹這個麻煩,引火燒身。 那麽,唯壹的可能就是這些了,握著壹點把柄,誰知道,將來有沒有用呢。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哪。 “不過,顯然對於劉瑾,似乎蕭敬倒是想要……” 王守仁壹字壹句的道。 方繼藩頷首點頭:“妳說的話,為師也是這樣想的,蕭敬覺得劉瑾,才是隱患,或許是覺得劉瑾太跳了。果然同行是冤家啊。不過……蕭敬好大的膽子,欺我孫子!” 王守仁道:“恩師……打算怎麽辦?” 方繼藩抱著自己腦殼,有點兒疼啊。 不過……我方繼藩是睚眥必報……不,是以德報德,以怨報怨的人。 方繼藩齜牙:“弄死他。取筆墨來。” 說著,刷刷幾筆,修了壹封書信,而後,好整以暇的從袖裏,取出壹枚大印,大印沾了印泥,而後,啪嘰壹下,蓋在了那書信之下,便赫然看到,書信下頭,鮮紅的‘東宮之寶’四個字。 而後,擡頭:“去,找王金元那個狗都不如的東西來!” ……………… 壹日之後。 劉瑾便接到了幹爺的書信。 壹見到幹爺的書信,劉瑾打起了精神了。 要哭了。 幹爺……真好,轉眼之間,就有書信來。 他打開了書信,上頭,只寥寥數語:‘翻出蕭敬和牟斌祖宗十八代’。 再下頭,則是‘東宮之寶’。 呼…… 劉瑾壹下子,打起了精神,這竟是太子殿下下達的命令。 只是……要查蕭敬和牟斌? 這……怕是不易吧。 可是……與這書信同來的,竟還有壹口箱子。 劉瑾看著這箱子,心裏壹楞,這……是啥? 他好奇的將箱子費力的搬上了案牘,打開……壹下子,劉瑾的眼睛都直了。 是銀票,是壹疊疊整整齊齊的西山錢莊銀票,所有的銀票,具都是十兩的最大面額,上頭,赫然有太子殿下雄姿勃發的英姿。 這是…… 劉瑾只壹看,心裏便明白,這裏頭,只怕銀票的數目,不下兩百萬兩銀子。 劉瑾震驚了。 二百萬兩銀子啊,壹口氣就送了來,當下朝廷的銀稅收入,也不過是二百萬兩,這壹口氣,就相當於是朝廷壹年的銀稅收入。 “嘿嘿……”劉瑾壹下子就讀懂幹爺的意思了。 蕭敬哪蕭敬,還有牟斌……妳這家夥,肯定也摻和了壹腳,咱要讓妳們見識,什麽才叫做,真正的無孔不入。、 劉瑾瞇著眼,大罵道:“狗壹樣的東西,人呢,都給咱死進來,他娘的,咱有事要交代!” ……………… 蒸汽機車研究所裏。 朱厚照蓬頭垢面,四處的翻找。 壹旁的生員,見殿下四處搜尋著什麽,忍不住道:“殿下,您拉下了什麽東西?” “咦……”朱厚照皺著眉,壹臉不可思議的樣子:“本宮的寶印哪裏去了,妳們見了嗎?本宮的寶印咋不見了,怪了,平日都隨身掛著的,從未離身。” “哪個寶印?”生員們紛紛圍攏上來。 壹個個人,盯著朱厚照的腰帶上。 這腰帶上,叮叮當當的掛著七八個印呢,有銀的,有銅的,還有木的,每次走起來,都是哐當的響。 朱厚照忍不住道:“當然是真的那壹枚,真的!” 朱厚照壹遍遍的解釋,似乎嫌這些榆木腦袋聽不懂。 最後,他搖搖頭,罷了,自己找吧,這群蠢貨,能懂什麽呢。 他繼續開始翻箱倒櫃。 真是怪哉,平時自己都是印不離身的,這麽多枚印,偏巧真正的那壹枚,不見了蹤影。 ………… 新城最近的房價,突然暴漲。 壹處靠近三環的位置,居然從壹萬七千兩銀子每畝,生生的拉到了兩萬五千兩。 短短的壹個月啊。 這裏可是距離宮城,足足七八裏地,偏僻的不能再偏僻了,再往外走壹些,就該到了三環之外,壹群匠人們才買房的地方。 可偏偏,其他的地塊,雖多的是空地,就是不肯推出。 於是,那些急著想要買房的人,壹下子嚇住了。 接下來,卻是叫罵不絕。 “姓方的狗都不如啊,這還是人嗎?七八裏之外的地,也敢開這個價,看著這壹日又壹日刷新的房價,甚至還有人傳聞,可能還要暴漲。 在這罵聲之下,方繼藩很是平靜,對於他而言,反正不賣房也是挨罵,賣壹萬七和兩萬五,也都得被人罵,既然如此,那倒不如,讓大家罵個痛快。 走在時代最前的弄潮兒,總會被人所誤解的。 方繼藩早已習慣了。 可這能阻擋方繼藩為百姓謀福利,為蒼生立命的步伐,然後這並不會。 雖千萬人,吾往矣。我方繼藩就是這般,愛民如子之人。 在這壹處地塊,早有壹個建築,拔地而起,規模宏大,采取的,竟頗有幾分福建土樓的建築形式,壹個巨大的圓環,上下三層,占地百畝,四座巨大的門,可供出入,在這四個大門之上,則是方繼藩手書的‘交易大市場’五個大字。 這匾額上,還有東宮大寶的印章,格外的醒目。 方繼藩帶著人,逡巡著這個宏偉的建築,這種福建式的圓環土樓,規模宏大,乃是用砌磚之後,澆灌混凝土而成,圍繞壹個圓環,需步行三炷香的時間,足足有壹裏多路長,何況,這還分了上中下三層,大圓環中,還套著壹個小圓環……規格,很是不同。 圍著這裏繞了壹圈,方繼藩已是氣喘籲籲,陪著他壹路行來的幾個弟子,也暗暗咂舌。 王金元更是眉飛色舞:“少爺,咱們……何時可以開張?” 方繼藩道:“明日吧,明日就開張,從今往後,咱們西山的所有買賣,都在這裏掛牌,想要訂購咱們玻璃、無煙煤、馬車、瓷器的貨商,都得來此交易,噢,還有,西山錢莊分號,也要在這裏,租賃壹個巨大的門臉,明日……開張大吉!” …………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