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章:反復無情天
刀劍笑新傳 by 劉定堅
2024-12-3 20:50
愛情是甚麽?怎樣的愛情才能打動愛侶,教對方刻骨銘心?
當然不是花容月貌,艷色會雕謝,青春總會逝去,美麗絕不永恒。
耶律夢香是天下間最具智謀才略的艷姬,她卻耽溺於簡單的情愛困局,思前想後,總擺脫不了。
因為,她手上拿著壹顆雪白的小石,亮麗、有光澤的心形雪白小石頭,這塊石頭壹文不值,但偏偏萬金難求。
夢香永永遠遠不會忘記,這顆來自亂石灘的“深心石”,小白饋贈的訂情信物。在成千上萬的石堆中,她尋找了無數次,花了整整壹個月時間,都失望而回,實在找不到另壹顆相同或類似的“伸心石”。由此可見,小白為了尋找這顆“深心石”,是如何投入真情。
浪漫不是唾手可得,浪漫的愛情更是千難萬難,耶律夢香在不足二十年的歲月,第二回真切感受、體會。她要緊緊把握住,絕不讓他像初戀時溜走得無影沒蹤,只留下空虛和苦痛。
小白很可愛,教夢香愛得陶醉纏綿,偏偏可愛的人太忙碌。
自從離開“劍京城”後,大夥兒壹同在“天法國”與“武國”交界壹處三不管的荒野之地“風流山”安頓下來。小白每天帶著將軍、血霸王及諸葛神弩,不停調訓那二萬鐵甲戰兵,日以繼夜,從不間斷。
男人當然應該努力,但太努力的男人怎可能花上時間制造浪漫?欠缺浪漫,愛情便欠缺滋潤,愛情便有點點可惜……
汗流浹背的小白,每日夕陽殘照才回,晨曦初現便起來,動身前,只做壹件事,繪畫。
對著光芒乍現雲霧,寫甚麽?壹大片紅、壹大片烏黑、壹大片雪白……以意作畫,意隨心動,心隨意欲,心意弄墨,天、心、意合壹,可繪神來筆。
但他媽的神來之筆卻教人看得迷惑無奈,壹大堆同壹色樣的亂筆,是憑意境繪下,下筆如飛,凝視晨曦良久才下筆,卻是不消半句話時間便寫完拋筆。說實在的,任妳如何想象力豐富,也看得壹頭霧水,根本便只是壹堆胡亂塗鴉。“妳說啊,他究竟搞甚麽鬼?”公主每天只好對著滿天飛舞的喜鵲傾訴心底苦悶。
壹天又壹天,天天如是,足足繪寫了九十九幅完全壹點也看不明白的“大作”。夢香公主實在有點失望,她很佩服小白的絕世才華,意筆繪畫更是令人尊敬。可是,看不懂的畫,倒不及壹幅清楚描繪愛侶清秀燦燜笑容的畫像啊?
公主雙手拿著壹幅她自己用盡心力去繪寫的小白笑臉:千分狂傲、百般不羈、十足智才,融合構成浪漫笑殷,此幅“小白笑臉”,是夢香公主花了七天七夜精心繪構而成的,因為今天是她的壽辰,十九歲的誕辰,她好想擁有壹份永誌難忘的禮物。
拿著心血結晶,公主走出茅舍外,帶著歡愉的心倩想要得到小白對自己筆藝的頌贊。
她壹定要小白說些甜言蜜語,要動人、要溫柔、要浪漫,因為今天是公主的誕辰啊!
步出茅舍,清朗霧色融於朝陽金光中,好舒暢的壹天。小白又在繪畫,快得難以形容便完成了第壹百幅大作,最後最後的壹幅畫。
最後?為甚麽是最後壹幅?小白沒有說半句壹字,他輕松地把最後的第壹百幅畫置於屋前青蔥草地上,十幅壹行,十行便是壹百幅,壹百幅畫構成壹幅畫,壹幅世上最美麗動人的艷色芳容——耶律夢香。
在耶律夢香眼前,是壹幅三十尺乘三十尺的“夢香笑臉”,十分滿足、百般滋味、千種風情,盡在“夢香笑臉”。
眼前的愛侶,為了饋贈壹份浪漫愛情生辰禮物,花了壹百個大清早對著晨曦冥想愛人甜笑,每壹天記下繪畫壹點壹滴,絲毫不差的完成心血結晶,他有多愛自己,還用說嗎?
淚,輕輕的從長長睫毛看裏打滾掉下,爬過溫柔臉龐,直貼心坎,夫復何求?現在的壽星女,只需要壹道暖流,體貼熱燙的暖流。小白緊緊的擁抱著公主,交纏壹起,公主的香唇已熱吻小白,渾身絕世風情,盡在壹剎那間投向吐散,毫無半分保留,柔軟得蝕骨銷魂。
“每天起來,只有完成了公主笑臉的壹幅畫,小白才能輕松開始新的壹天,感受可暢快哩!”小白輕撫艷色笑臉,愛不釋手的偷取溫馨香滑。
公主仍禁不住的笑意遍體,道:“壞家夥,奴家早已是妳小白指掌上的寵愛,還要這樣制造教人流下甜淚的畫像,想我愛足妳三生三世麽?”
小白的五指每次在夢香俏臉滑撫,總是陶醉不已,輕輕在公主耳畔吐出麻癢軟句道:
“愛情不再滋潤,便會雕謝,夢香雖香,但欠缺柔情清風,怎能飄香四散?看啊!公主燦爛笑容,四周鮮花也頓然配合情景,構成美不勝收的歡悅圖畫哩。”
花兒吐艷,圍著偌大的“夢香笑臉”吐芬芳,那壹大群聽盡公主九十九天傾訴悶話的喜鵲,在畫上翮翩飛翔,晨曦的光芒暖人心窩,今天,是耶律夢香十九個年頭中最快樂的時刻,這份浪漫,將永永遠遠深刻腦海。
愛情是甚麽?小白輕輕地道:“愛情是永恒的回憶!”
夢香在夢裏,沐浴於甜絲絲的快樂溫柔夢中,卻被驚醒。壹陣陣惡心的感覺令她不得不失態,掩著肚腹按撫,小白看得目瞪口呆,卻是忽然失笑。
小白竟雙手捧起公主的臉蛋,露出古怪神情道:“為甚麽不早點告訴我?”
公主扮起輕怒嗔道:“說甚麽鬼話?別胡思亂想。”
小白笑道:“好,我不想,聽個明白好了。”低下頭把耳貼在夢香肚腹,小白真的小心聆聽肚內的微細聲調。
公主壹手扯著愛郎耳朵道:“搞甚麽鬼主意啊!只是偶然有壹些惡心感覺而已,不壹定是……是有喜的啊?”
小白也不答話,抱著公主在草原輕快飛舞:“小乖乖來了,帶著鼻涕、口水來給爹娘打屁…,呀,改個甚麽名字好啊?是男還是女呢?十兩懂得照顧麽?好頭痛、好頭痛。”
公主也失笑道:“看妳啊!是頭脹發高燒啊?我倆還沒成親哩,這孩子只是我耶律夢香所有,他只喚我娘親,妳嘛,就教他說壹句“白龜蛋”便是!”
小白把臉貼向艷容上調皮道:“小白是白龜蛋,快出世的孩子豈不成了白龜仔,公主不就是白龜婆了麽?呵……龜婆要生龜蛋了,呵……讓我先把龜婆的香氣舔走,待龜蛋出來時再舔回給他,教他也像娘親般渾身芬芳清香啊!”
小白老實不客氣的把夢香壓在草地上,舌頭竟就不停舔著公主,從臉上到胸前,再遊下臂上、肚腹,教公主麻癢難耐,高呼投降求饒。
“哇……好癢啊,停……哇,不得了,好濕、好濕,哇!求求妳呀,快停呀!”公主實在忍受不住,那不羈的小白竟把頭兒也鎖入她的衣衫內,蒙住頭在瘋狂吻咬狂舔。
小白把頭兒拿出來笑間:“快說!耶律夢香要為小白誕下小小白,為小白和小小白洗白白。”
公主詐作聽不懂,雙手緊按著衣衫道:“甚麽?啊……都聽不進耳哩。”
小白笑道:“太好了,白龜蛋有教公主回復記憶的法子。”小白竟突拉掉公主褲頭,整個頭兒便塞入公主下體亂舔亂咬,癢得公主尖聲哀求瘋笑,立即便要投降。
“是……哇!哈……不得了,為小白誕下小小白,哇!不要再來,哈……為小白、小小白洗白白,哇……完了,完了,快停,求求白龜蛋。”公主全身酥軟,只好任由小白擺弄,任由這男人支配,任拋偷香逗玩。由了,只要把溫柔完全奉獻,由這男人任意妄為,這份情愛便從浪漫升華,欲愛合而為壹,無盡享受遍體透骨,很舒泰、很好、很妙。
夢香很想告訴喜鵲,這男人好了不起,非但溶化了對異性不屑壹顧的公主,還教自己為他死心塌地。
現在,她只有壹個夢想,要輔助小自成為皇帝,壹手創建自己國家,完成天降大任。
了不起的男人,絕對應該擁有了不起的大業。
還有七天便能踏足那經壹甲子才能進入的“死蔭幽谷”,憑小白與自己能力,必能捷足先登,尋得寶藏“萬壽無疆”,憑借無盡財寶、靈藥、神兵,小白定能招賢納士,建立壹隊精銳無敵鐵甲軍,從而建城立國,與四國四族瓜分天下。
正聚精會神拿著鐵錘打造嬰兒床的小白,口角不斷淺現微笑,興奮之情溢於臉上。
生性重情重愛的小白,得悉公主珠胎暗結,怎不狂喜,立即動手為這未出世的小生命先造暖床,這未來爹爹也真高興得有點兒過分。
夢香搖頭苦勸也不成功,只好任由性急的小白親手完成,要十個月後才用得著的小床。
公主為小白抹去臉上汗珠道:“咱們七天後便要越過“天法國”邊境,進入“死蔭幽谷”,尋找六十年才出現壹次機緣的寶藏”萬壽無疆”,只要順利尋獲,建國大業便不愁沒有龐大經費了。”
小白道:“每隔壹甲子才出現壹次強風,把困死的毒霧吹散,才得以進入“死蔭幽谷”。二百年前被“皇朝”所滅的“萬朝”,能選覓出如此神秘地點埋藏寶藏“萬壽無疆”,當年必然費盡心思。”
夢香道:“這個當然了,他們壹心希望後人能重整勢力,光復“萬朝”、當然便要好好妥善安排寶藏;可惜壹國之滅,又豈能輕易重建?萬壽壹族非但復國無望,更遭斬盡殺絕,這個寶藏,便成了江湖中人的爭奪目標。可是,六十年前五大勢力進入尋寶,合共壹百多人,最後仍沒半個能在毒霧再臨谷地之前走出來,統統生死未蔔。”
小白道:“公主說寶藏主要有三,“萬壽無疆”便是神藥,能保永恒生命,長生不死,更是輔助療傷聖藥。第二是無盡金山銀庫,得之富足堪以壹敵四國。第三是軒轅神兵“赤龍”,乃皇者之劍,但卻從未遇上真正主人而出鞘。”
夢香道:“這寶藏統稱為“萬壽無疆”,四國四族當權者鑒於地處“天法國”及“武國”之間,為避免掀起爭戰,加上此行兇險非常,九死壹生,因此兩國必定不派重兵爭奪。”
小白道:“這個當然,就算是派出大將尋寶,擁兵權的他奪了寶藏,極有可能反過來謀朝作亂,可絕對不能相信委托的人會為妳帶回寶藏啊!”
夢香失笑道:“我的好小白終於有壹天不再完全信任他人,經歷了無數次被出賣,總算成熟了啊!”
小白壹手輕輕拍打公主的渾圓香臀,伸出舌頭道:“再笑我便又以舌頭為妳洗臉。”
公主連聲投降退避又道:“這次奪寶的高手,經將軍等仔細探查,分別有來自“武國”,專門搶劫商旅的賊黨“五代同堂”,為首的是“灰飛掌”老太爺;在“皇國”,最愛擄人勒索的“殘賊”,頭領是愛吹牛皮、認屎認屁的——史認屁:“神國”裏,比皇帝權力還大的神長大老有壹個刁蠻任性的獨女——寒煙翠,她被逐了出國,便帶著二位絕世高手,專愛鬥嘴吵鬧的胡說八與胡說道。”
小白道:“加上原待在“天法國”的殺人組織“草蘆黑棧”劉壹線、關二哥、張三瘋三兄弟這壹夥,加上咱們,便是五路奪寶奇兵。”
夢香道:“別忘記,還有最難對付的天下新五大高手“神、魔、道、狂、邪”之中的“病魔”——錢辛辛,以及“道醫”——苦來由,也來到附近,他們只要對“萬壽無疆”
有興趣,連場生死血戰便必然陸續上演,未入“死蔭幽谷”,已不知多少人枉送生命,魂斷異鄉了!”
小白笑道:“這可熱鬧得很呢!可惜小小白未能及時出世,下回要進入“死蔭幽谷”,便要等他六十歲了。”
天生不羈也從不言怕的小白,對闖入死谷尋寶,面對眾多強敵仍絲毫不存懼怯,竟還覺得熱鬧有趣,小白就是這樣既來之則安之的可愛。
“好精致啊!他媽的白皮臭龜xx孫公小白,竟有如此好手藝,不當皇上也可以開店當工匠混兩餐燜飯吃啊!”狗嘴長不出象牙的伍窮,對著小白壹手制成的嬰兒床贊不絕口,看了又看,也當真佩服小白能耐,半天工夫便造出如此精致東西來。
十兩不滿道:“妳啊!少爺與公主才剛有第壹胎,不說點祝賀話便算,還要滿口臟語,好不要臉啊。恭喜啊少爺、公主!”
伍窮最怕的人便是他鐘情的十兩,被她罵兩句,便再也不敢出聲。
小白立即幫口道:“不要罵咱們的“定天皇”了,沒得當大皇,從“劍京城”出來後又身無分文,伍窮比從前還窮呢!他已經怪可憐的,別再要他難受好了。”
小白似在維護,暗裏也是在訕笑,圍在公主身旁的三位仙子嫣唇、雪肌、俏語也失笑起來,看得人心花怒放。
小白與夢香郎才女貌,好比神仙眷侶,比翼鴛鴦,公主更懷有嬌兒,當真令人羨慕不已。
“來了,來了,大夫來了!”十兩把請來為夢香把脈診斷的大夫引入室內,恭恭敬敬立刻倒茶招呼。
小白心急地道:“怎麽了,是男還是女?何時是產期?胎兒可好啊?”
壹大堆笨話,惹得誰都失笑掩嘴,只有她例外,半點笑意都消失無形,眉頭竟然深鎖,她便是懷有胎兒的耶律夢香,沒有笑容,因為替她把脈的大夫也眉頭緊鎖,壹片憂色。
大夫面有難色道:“這……比較……麻煩。”
鑒貌辨色,誰都啞口無言,剛才歡樂氣氛已蕩然無存。
只有最勇於面對現實的公主道:“不妨直說,是肚裏有甚麽怪毛病麽?”
大夫呼了口大氣,勉勉強強的道:“夫人並不是有了胎兒,這……惡心的感覺,是因為有病。”
病,對年輕力壯的人來說,實在稀奇,何況大家都有內力護體,壹般的病痛又怎會傷身?
“是五臟氣血時而翻湧,沖擊向上的脈象麽?”
公主說得清楚,小白們不明所以,但三位仙子已如墜冰窖,冷汗直冒。
大夫不停的點頭,也不敢多說話,三位仙子頓時嚎啕大哭,互擁抱頭泣不成聲。
“他終於來了,我還道能看到小白妳建國為帝,可惜……上天連這壹機緣也剝奪了,的確有點可惜!”堅強的公主眼眶通紅,雖仍忍住淚水,但悲愁已現於臉容,從前堅強意態雖未致全然崩潰,但也無復朝氣,沮喪之情令人痛心。
小白從狂喜的歡悅中急變為愁雲慘霧,傷痛之極但也竭力自制,問道:“只要坦言相告,任何困難必然能迎刃而解,告訴我,妳究竟潛藏著甚麽惡疾?”
夢香消沈了壹陣子便回復笑撿,頑強意誌使她沒有倒下來,她先送走大夫,才淡淡道:“咱們“舞夷族”以毐為立國支柱,用毐至最高境界的高手中,從來只有我壹個是女性,終日與毒霧、毐花、毒草、毒物為伍,體膚吸滲毒性人五臟,終有壹天便咎由自取,五臟先中毒,繼而擴散全身,便成百分百的“毒狂”,非但毒害毀腦,迷失本性,更必須不斷毒殺他人以擴散毒力來減輕痛楚。”
“迷失本性的“毒狂”太可怕,必須在十足毒化前,狠心的給他來壹個了斷,才不致禍害無辜。可惜從前先輩用毒成“毒狂”者,只有男人,夢香是唯壹女兒身,惡心之感覺與男人毒發情況有別,竟就以為有了胎兒,真可笑,哈……”
小白輕撫公主秀發,壹臉憐惜,怎也不能接受愛侶步向死亡,意誌堅決道:“天無絕人之路,有壹個人必定能救公主脫險,驅去頑毒。”
夢香笑道:“對啊!還有他,怎麽竟如此巧合,他就在附近。”
小白與公主的壹絲曙光,也為伍窮、十兩、三位仙子帶來驚喜,連忙追問是誰有如此天大本領。
小白堅定道:“他便是“道醫”——苦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