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又俗又老的退婚流

　　“這種怎麽說呢？”姜晨也覺得頭疼，手指揉著太陽穴幽幽道：“壹百個人裏面有九十九個好的會被人忽略掉，出這麽壹個顯眼包立馬就成代表壹棍子打死所有人了。也就是俗稱的害群的馬、粘屎的棍、禍害壹鍋粥的老鼠屎。”
　　魏亞男努力回憶看過的小說、電視劇套路，奈何她平時還真不太關註那種腦幹丟失智障類的故事，壹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麽辦法幫上忙，只能勸他盡人事聽天命。
　　設定修改就意味著變動很大，想從裏面捋出來劇情工作量得加倍。
　　更麻煩的是003號監督員明確表明自己這條線被廢了，說的很清楚“沒有任務”意味著本應該是女主最強輔助的太醫身份，在新女主江心月那邊排不上戲份。
　　她很快會成為後宮妃嬪寵冠六宮，而自己只是個太醫，理論上沒有內部安排的話基本不會有交集。
　　更何況現在小白貓沒在身乧邊，就算能看到主角光環也不壹定能躲得開。
　　對方還是專門搞雌競物化自己的榜樣，該怎麽才能保全擋了她的路被嘎嘎亂殺掉的無辜者？
　　“壞消息是女主穿越來玩步步宮心計了，她先入為主把阻礙到自己的人都當做是壞人千方百計對付；好消息是——目前微妙平衡的僵局，會因為江心月掀起波瀾。”
　　姜晨皺著眉想了好壹會兒，“如果能抓住機會運用得當，說不定江心月就是咱們要等的機會和變數！”
　　魏亞男聽得壹臉懵，“晨哥，妳……妳想清楚哦，壹般跟帶著主角光環尤其是這種魅力壹開全員跪舔完全不講邏輯和道理的女主作對，下場都不怎麽樣。”
　　她怎麽都沒想到，斬斷封建糟粕根基最大的阻力，竟然會變成同樣來自於現代社會的穿越女。
　　經濟決定上層建築，想要往公平平等天下大同方向發展，最起碼得讓占據全體人數九成九的普通百姓豐衣足食，也只有根基牢固了肚子填飽了才能談理想談思想解放。
　　百姓們都吃不飽穿不暖為了壹口飯面朝黃土背朝天，哪還有什麽心思去搞精神追求？
　　歷來思想上的碰撞，不管是好是壞橫豎都得滿足壹個條件——大多數人都吃飽。用粗鄙的話來說，吃飽了撐的才有力氣胡思亂想。
　　要知道生產力越低下，想吃飽飯需要的壯勞力就越多，那必然會導致重男輕女。
　　男人賣苦力女人淪為生育機器，才能確保人多力量大填飽肚子。
　　普通人家男孩都得下地幹活兒還沒機會讀書識字呢，想讓女孩子都進學堂學習好幾年，將來有機會找到更適合的工作，那不是白日做夢嗎？
　　同理，國家不太平四處戰亂百姓們連命都顧不上，自然也就更傾向於偏愛力量更強大的男性提供保護作用。
　　俗話說寧做盛世犬不做亂世人，國家安定經濟發達是壹切的根本。
　　“太可惜了，我只有三天時間沒辦法把掌握的知識傳播出去。”魏亞男越想越著急，起身就去書架上取筆墨紙硯，準備立即動手能寫多少寫多少。
　　最起碼自己離開以後晨哥還有機會改良農作物種子、制作農藥，能更科學的提高田地產量。
　　飼養業是沒辦法幫上忙了，想要培養出優秀種苗需要的時間太久，而且那些都是自己平時拓展學習並非專業，究竟能不能行得靠大量實驗探索，萬壹寫錯了對晨哥這種非專業人士說不定還引入誤區。
　　新時代的年輕人會書法的終究是少數，尤其像魏亞男這種連讀大學都不受支持的女孩子，上書法培訓班實在是奢望，於是那根秀氣精致的毛筆在她手裏就變成畫畫刷子，描出來的簡體字有些壹言難盡。
　　“哎呀，我這怎麽……”魏亞男自己看的都臉紅，小聲嘀咕道：“小說裏果然都是騙人的，就算腦子知道該怎麽寫、手也有肌肉記憶，可寫出來的字還是不能看。”
　　姜晨看了壹眼忍不住笑笑，“每個人都有專屬於自己的習慣行為，就算是換壹具皮囊也沒辦法改掉早已形成的習慣。所以妳行止坐臥都沒有千金小姐的端莊姿態，寫不出原主的字也很正常。難怪江心月會穿越在壹個弱智女孩身上，如此壹來倒是能避免掉這些麻煩。”
　　“我能想到的辦法是先大力發展推廣農畜業，以前壹家人耕種勉強能填飽肚子，在科技改革創新以後壹個人耕種就能養活全家。
　　之前看過不確定對不對的數據哈，說是古代壹畝田產量只有兩百斤左右，而且要分南方北方區別。但是咱們那時候用雜交種子已經能輕松達到千斤以上產量，個別地區甚至能到兩千斤。
　　不過肥料研究就比較困難了，現在田地相對開墾也少用堆肥方式就可以。這樣根基打穩以後咱們跟皇帝交易允許廣開學堂，普及知識選拔出人才重點培養，同時還研究熱武器保家衛國，多管齊下十年應該就能見到基本成效。”
　　魏亞男深深嘆了口氣，“可惜，江心月穿越過來想到的辦法就是用穿越者套餐幫皇室大肆斂財。當整個國家百分九十九的財富掌握在百分之壹的人手裏，老百姓能不能過好就只能看皇帝的良心了。
　　不過，我是不看好皇帝能真的愛民如子。
　　他能為了爭奪皇權殺親爹殺哥哥弟弟毫不手軟，雖說心不狠地位不穩，但我始終覺得為了權力就大開殺戒毫不留情的人，只會想著擁有更多權力，他肯定舍不得放權。
　　不放權就意味著他富得流油，那些百姓也只能勉強填飽肚子。
　　意味著沒有足夠利益牽扯，他不樂意普及知識。因為從骨子裏，皇帝會害怕別人覬覦他的皇位，是絕對不會讓潛在危險發展壯大的！”
　　兩相對比，姜晨現在太喜歡魏亞男這位穿越女主了。
　　雖然幼稚天真了點，但不愚蠢也很聽勸，只要點撥壹下就能琢磨明白不少事情。
　　可惜，這女主是別人家的。
　　“亞男，妳先不用寫這些了。”姜晨仔細想了想制止道：“三天時間就算妳不吃不喝不睡也寫不了太多，而且搞種子培育對於非專業人員來說很難做到。
　　與其咱們費盡心思用蠻力，不如試著借江心月的女主光環來用。
　　目前我沒看到皇後、婉貴妃、金貴妃等人做過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但不能排除等女主閃亮登場寵冠六宮的時候，命運齒輪才開始運轉，她們就都受刺激黑化幹壞事兒，所以在離開之前妳能不能幫我做點事情？有點冒險，但我覺得危險程度不高。”
　　借力？
　　魏亞男眨巴眨巴大眼睛有些茫然，但晨哥既然有金手指能未蔔先知又這麽說，自己只剩下三天時間就離開了，還擔心害怕什麽危險？流
　　“只要能幫上忙，晨哥妳除了讓我殺人放火以外，別的都可以！”零
　　他忍不住笑笑擺手道：“不殺人放火，我只是需要妳去幫忙鋪鋪路，提前給我找幾個好幫手順便盡量阻止命運齒輪開始運轉。”児
　　皇帝在隔壁聽了半天墻角，除了偶爾能聽到姜太醫感嘆魏常在懂事、英勇以外，竟然什麽關鍵信息都沒聽到。⑵
　　“逆天氣運，朕貴為天子難道還比不上壹個女子？為何她擁有令小白澤都贊嘆的逆天氣運，朕卻沒有？”散
　　團寵標簽作用下，皇帝壓根就沒想到過姜太醫與自己後宮嬪妃獨處壹室這麽長時間有什麽不妥。他滿腦子都是“逆天氣運”四個字，心想著姜太醫若能將其氣運奪了增持國運，自己豈不是可以壹代明君留名千古？司
　　密謀到華燈初上，兩個穿越者好不容易才把細節都核對完畢。⑻
　　“哎，對了晨哥，我還想起來壹件事！”對方剛準備翻窗戶離開，魏亞男突然想起來些劇情覺得很有可能會派上用場，便說道：“原劇特別火，盡管我沒看過卻也聽過不少經典片段。吧
　　換改，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很缺愛所以經常沈浸在言情劇裏幻想有個男主來愛她，換改看過很多遍原劇還跟我聊過不少細節。四
　　劇情裏的女主之所以被選中，是因為她長得像皇帝的白月光、前皇後。網友很多都戲稱皇帝全程就是在搜集周邊，先是搜白月光的周邊後來又開始收寵妃周邊。逡
　　但是我記得換改說過，原劇裏女主問過皇後她長得是不是很像前皇後。皇後當時回答說：長相不算像，可她往那裏壹站就覺得很相似。
　　後來女主的妹妹進宮，就被皇帝壹眼看中說是長得更像前皇後，但她那個異母同父的妹妹丫鬟就完全不像。換改還開玩笑說，有沒有可能當年前皇後沒死逃出後宮嫁給女主的爹，所以她生的女兒都像她；而女主的母親壹直都在極力避免進宮見到皇帝，大概是擔心被認出來。
　　這段劇情挺重要的，關系到皇帝收集周邊也算是替身文學壹類的，晨哥妳可以抽時間調查壹下說不定能用得上。”
　　姜晨頓時恍然，“就是火出圈的‘宛宛類卿’？但是妳別忘了，咱們這位皇帝才二十多歲，他最大的孩子是金貴妃的女兒，今年才八歲被送去和親的時候也才十歲，還是小姑娘呢。
　　原劇可能有這麽壹條隱情，但目前情況應該不可能，皇帝總不至於戀母吧？”
　　“對哦，我忘記皇帝不是大胖橘了。”魏亞男不由臉色通紅，絞著手帕壓低聲音道：“還有壹件事兒，能不能麻煩妳把那首柳宗元的《江雪》給我寫壹下？
　　我是理科生，高考以後就再也沒好好學習過詩詞歌賦了，不瞞妳說出場的時候‘嬛嬛壹裊楚宮腰’我都只會最火的壹句，原作是誰都不知道，下面是啥也不知道。”
　　姜晨：…………
　　所以說高中才是知識儲存量的巔峰時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燒香拜佛祈福終於結束了。
　　由於皇帝親自出動人數眾多浩浩蕩蕩，直鬧得人仰馬翻都累個半死，所以當姜晨被通知以後都要跟著上早朝的時候，整個人都差點炸了。
　　偏偏這次上朝皇帝沒給準備雅座，他只能站在壹群大臣後面聽著鬧哄哄交頭接耳聲打了個盹兒補補覺，在朝堂啟奏接近尾聲的時候才邊翻閱設定邊開麥交流。
　　【哈~好困啊。】
　　【我是不是哪兒得罪皇上了，為啥非要壹個禦醫天天跟著上早朝還不帶輪班休息的呀？】
　　【張禦醫也很厲害呀，那可是太醫院的當紅頭牌，皇上為什麽不讓他跟著上朝？】
　　【我都挨個瞧了，除了幾位明顯縱欲過度腎不好的以外，多數都挺健康不會無緣無故暈倒需要急救的，皇帝這是擔心自己把朝臣氣死，被史官記錄下來嗎？】
　　…………
　　大清早處理完國事，皇帝就聽到熟悉的抱怨聲。
　　其實歷來皇帝上朝次數都是自己定制的，先皇勤勉幾乎每天上朝很少休息，自己也不想落了下風被比下去，所以除了偶爾休沐以外也基本上天天盯著。
　　以往慣例，十天壹次的也有三五天壹次的也有，相比之下禦醫在太醫院的輪值就比天天早朝顯得輕松多了。
　　他往下掃視壹圈看到站在後面的姜太醫，心想著要不要給點賞賜安撫壹下？
　　查詢泄露天機確實挺累的，沒好處光抱怨不幹活兒可就得不償失了。
　　“腎不好？誰呀？”
　　“剛才看見姜太醫盯著誰了嗎？”
　　“不會吧，不會有人真的腎不行吧？”
　　…………
　　相較於皇帝思慮周全，其他大臣更想聽八卦是哪位不行，抓住把柄戳肺管子壹戳壹個準。以至於挨著姜晨站著的幾個大臣都下意識往邊上挪了挪，生怕讓人誤會。
　　然而眾多視線隱蔽看向姜太醫的時候，卻發現他正在發呆神遊天外。
　　所有人都豎著耳朵聽，等著小白澤泄露天機。
　　有那麽幾個心虛的更是註意力集中，心中默默祈禱姜太醫能泄漏壹下治療秘方。
　　實際上，姜晨卻是邊過濾沒什麽用的信息邊思考昨天趁機打003號監督員那壹拳，鑒於這段屬於會出亂子的部分，自然被屏蔽掉沒泄露出去。
　　那壹拳手感還行很真實，不知道對方是捏的身體還是用什麽高科技做到的。
　　要不是擔心暴露魂器，姜晨還真想試探壹下003號的底細。主要是他對自己的態度有點微妙，像是忌憚又像是隱忍糾結，反正就算是氣到跳腳他都沒對自己下過毒手，難道是不能？還是心有慚愧？
　　漫不經心的想著，他突然被翻出來的壹條信息吸引住。
　　【哦！！！竟然還有這麽個老俗套的前提呢？！】
　　這句意外驚嘆顯然聲音大了些，文武百官連同龍椅上的皇帝都不由伸長耳朵等著聽下文。
　　【江禦史可不地道啊，這已經是坑人了！】
　　所有人目光瞬間從姜太醫身上轉移到江禦史身上，而江禦史顯然心虛頓時老臉壹紅把頭低下去。
　　【大理寺少卿林大人能有妳這樣的同僚兼世交好友，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人家堂堂嫡次子按照當朝習俗娶妳家庶女已經是放低姿態滿滿的誠意了，妳竟然以男女授受不親家教嚴格為由不讓庶女江心月見外客，目的就是隱瞞她從小就是個癡呆兒的真相。只等著結婚以後生米煮成熟飯不能退婚，這不是坑人嗎？】
　　這兩位大人可是出了名的君子之交，朝堂內外都美名遠揚，突然吃到這麽壹個大瓜，除了當事人以外其他人眼中都是滿滿的震驚。
　　要不是朝堂之上有皇上端坐，暴怒的大理寺卿林大人雙目通紅攥緊拳頭恨不得直接給江武德壹拳！
　　麻的，老子養的那麽出色的兒子，抹不開世交面子願意結親家娶妳家庶女，妳竟然想把個傻子塞進來當夫人，姓江的妳也太會打如意算盤了！
　　還沒等氣哼哼的林大人反應過來，忽然又聽到小白澤更高嗓門的驚嘆聲。
　　【果然，不是壹家人不進壹家門！江家可真是……嘖嘖嘖，捂得嚴嚴實實的消息無意中泄露出去，林大人家二兒子林允安又急又氣去江府退婚，結果竟然因此埋下禍根連累了全家遭殃，這找誰說理去？】
　　【俗套的退婚流嘛，人家退婚情有可原。明明是妳們江家先騙婚在先，而且人家去退婚全程有理有據，沒把事情鬧大解除婚約。誰知等江心月掉落湖中淹死，被禍害魂穿借屍還魂以後記恨，不但大展才華頂著光環釋放魅力，還以遭退婚受侮辱要壹雪前恥為由給林允安下藥。】
　　【然後把人家幹幹凈凈溫文儒雅的男孩子扒光了跟乞丐壹起關進破廟裏，不但被糟蹋還被冒牌江心月帶著人看熱鬧騎虎難下，為避免被誣告女幹淫婦女，只能娶了彪悍的女乞丐。】
　　【噫，世家公子和詩書傳家的大理寺卿林大人壹家哪見識過此等不知禮數的悍婦？相貌醜陋言語粗鄙動不動就拿刀子砍人在大街上撒潑打滾，林大人壹家為了祖宗臉面只能忍氣吞聲壹退再退。就這，江心月還得三天兩頭打臉炫耀，讓林允安悔恨解除婚約。】
　　【麻的，冒牌貨是爽了，本來就被騙婚禍害的林家雞犬不寧。林允安為了父母家人能安穩度日，情急之下誤殺胡攪蠻纏給家族抹黑的悍婦，結果還沒去自首就被江心月提前堵住，壹通推理揪出真兇倒打壹耙說人家想畏罪潛逃，最後處以死刑。雖然殺人不對，但是妳個冒牌貨裝逼打臉能不能找黑心反派折騰？】
　　【唉……也就是大家都不懂修仙罷了，換到修行界背景，像她這種借屍還魂立馬就能被壹眼看穿——這特麽不就是奪舍嗎？】
　　【江大人愛屋及烏寵愛小妾哪怕生了個癡呆兒都愛若珍寶，還想著用人脈給她找個婆家免得以後被欺負。所以選定知書達理的林家，認定了生米煮成熟飯以後，再怎麽樣也不會鬧出大亂子。妳是疼女兒，可憑啥妳疼女兒就得坑別人家兒子呀？】
　　向來斯文說話都很少高嗓門的林大人聞言氣得渾身顫抖，怒視壹旁的江禦史冷哼道：“江大人，三年前犬子與二千金的婚約也該商議個結果了吧？”
　　他幾乎是咬著後槽牙說出來的話。
　　要不是上面還坐著皇帝不能駕前失儀；要不是小白澤姜太醫泄漏的天機不能點明，他真想破例好好打壹架，才能出口被當傻子欺騙的惡氣！
　　文武百官上朝人數眾多，姜晨站在最後面顯然聽不到前面的說話聲，正自顧自翻看著捋出來這段劇情。
　　【emmm……怎麽處理壹下子呢？及時勸阻魏常在沒有聽信讒言誣陷婉貴妃不難，畢竟兩家是世交她進宮之前就認識，魏常在遇上什麽事兒會信任我。可林大人家的那位公子，我也不認識啊，臨時結交還來得及嗎？怎麽才能讓他不被下藥設計？那可是個文武全才的好苗子，可不能壹遇攪屎棍誤終生。】
　　【話說，江大人愛女心切壹直隱瞞真相，外界不知道江心月從小就是癡呆兒也就算了。江家人能不知道嗎？掉進水裏撈上來突然性格變了伶牙俐齒還能出口成章，難道都不懷疑壹下是不是鬼上身，就這麽容易接受了？那可是親閨女啊！】
　　【從這個角度考慮，江大人似乎也沒多寵愛自己的女兒，否則為人父看到女兒陡然變化肯定會擔心，哪裏還能心安理得縱容江心月招搖過市禍害別人？唉……想想也是，壹個需要瞞著拿不出手的癡呆兒；壹個伶牙俐齒風光無限的正常人，江大人不惜殺人滅口毀屍滅跡都不讓人把底細抖摟出去，自然是親情大不過利益嘍。】
　　聽到後面壹段，連皇帝都瞬間變了臉色。
　　直楞楞盯著江禦史那張儒雅的面容，他怎麽都想不到，向來以正人君子著稱的江武德竟然有殺人滅口毀屍滅跡的膽量！
　　“陛下！”江武德頓時冒出壹後背冷汗，撲通壹聲就跪下了，“陛下，臣有罪！”
　　他承認自己確實是偏愛心月，也確實為了女兒能過得好不受苛待騙了林大人，可他只是想為女兒找個好歸宿，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人滅口還毀屍滅跡。
　　這茬兒要是不趕緊撇清關系，自己以後就甭想在朝堂上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