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拎不清

　　AI自動衍生的劇情看的讓人冒火。
　　徐醫生夫婦兩個完全取代了原劇情中的燕家，百般阻撓試圖把養女徐白州從沼澤裏拽出來，給她轉到更好的學校，身邊都是積極向上優秀人才天之驕子。
　　但無奈女主橫了心要向下兼容，不但不領情還靠著總是委屈巴巴小白花的形象，把養父母塑造成控制欲望強烈、不讓她發展任何興趣愛好的反派大家長形象。
　　姜晨實在生氣，但這畢竟是自己上任修改的第壹個劇本，得考慮能量問題所以只修改了幾個詞匯，讓徐醫生夫妻兩個及時止損，免得被養大的白眼狼傷得太深。
　　於是，當張慧聯絡好學校去接徐白州轉學的時候，她坐在車上擦眼抹淚；曾巖在汽車後面追著跑。
　　全校師生共同見證經典棒打鴛鴦的壹幕。
　　“雖然高中談戀愛影響學習不對，但是徐白州的養母也太強勢了，難怪她不喜歡那個家。”
　　“聽說養父母特別嚴苛，除了學習什麽都不讓她幹，徐白州壓抑的都快瘋了。”芭
　　“典型的打著‘為妳好’旗號，控制欲強的家長，真惡心！”刪
　　“還不是瞧不起窮人嘛，徐白州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曾巖無父無母連家都沒有。徐白州說了，她的養父母培養她就是為了將來聯姻用的！”O
　　“啊？徐家這麽惡心啊？都沒有法律來管管這種人嗎？合著領養的孩子就不算人了？”氿
　　“養母衣著打扮看著挺溫和的人，原來這麽惡心，果然人不可貌相……”令
　　…………q
　　圍觀師生議論紛紛指指點點。i
　　張慧開著車還沒駛離學校，看到曾巖在後面邊甩劉海邊追，壹腳剎車停下。蹴
　　“州州，妳也別哭了，下車要麽去跟他說明白；要麽就留下來。我只是妳的養母不是周扒皮，不想強迫妳做不喜歡做的事情。妳已經十七歲，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了，人生的路該往哪個方向走，自己選。”午
　　“媽媽……我……”徐白州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委屈的甚至直打嗝。罷
　　張慧沒有升起半點同情心。麇
　　畢竟當女兒壹而再再而三欺騙自己，甚至主動倒貼錢去討好壹個混混的時候，本就沒有那麽親密的母女關系更添了壹層隔閡。
　　她推門下車，正好曾巖氣喘籲籲跑過來。
　　路人甲學生老師仿佛進入瓜田的猹，全都湊過來等著看熱鬧。
　　“徐白州剛到十三中的時候，成績在全年級名列前茅。”張慧看著這個竟然還沒自己高的男生，眉頭微皺語氣平和道：“但自從跟妳混在壹起，逃課、抽煙、喝酒甚至還弄了紋身，成績壹降再降。
　　妳們現在都還是未成年，沒經歷過社會的毒打，不知道未來存身之本的重要性。但是沒關系，我作為徐白州的養母，會竭盡全力給她規劃好的未來。
　　現在我要讓她轉學到晉南私立中學，妳應該知道那是什麽樣的學校，就像我先生之前跟妳說過的那句話：如果想配上徐白州，就請妳努力學習將來能與她在名牌大學比肩。
　　而不是在高二這麽關鍵的時刻，慫恿她逃課抽煙喝酒，變得像個小混混壹樣。”
　　此話壹出圍觀眾人頓時嘩然。
　　曾巖的人緣在學校很極端分化，喜歡他張狂散漫眉間壹抹憂郁狠厲氣質的女生們愛到發狂，但大多數人很不喜歡這個拖後腿的混混。
　　尤其是他那群所謂的小弟們，欺軟怕硬總是捉弄同學甚至還搞校園霸淩。
　　曾巖的男主光環顯然不是萬人迷類型，他沒辦法讓所有人匍匐在光環之下降低智商，所以聽到張慧的話，不少人立馬轉變了態度。
　　“天吶，徐白州平時看起來文文靜靜的乖乖女，竟然逃課抽煙喝酒？”
　　“有高二三班的學生嗎？徐白州真的紋身啦？那她豈不是要丟掉很多好機會？”
　　“是啊，好點的學校和工作單位都不會要帶紋身的……”
　　…………
　　徐白州現在心裏很亂。
　　她壹直覺得自己不需要為將來犯愁，畢竟爸爸媽媽那麽有錢，自己是他們唯壹的女兒，將來自然順風順水，光是收房租就能過得很滋潤了。
　　可現在，眼看著收獲了完美的愛情，媽媽卻要棒打鴛鴦！
　　至於爸爸……
　　她敏感安靜的大眼睛裏蓄滿淚水，自從那天在KTV被抓包以後，爸爸就再也沒搭理過自己。仿佛自己是個透明人，甚至鬧脾氣摔盤子砸碗，他都不理會。
　　徐白州很擔心，如果再忤逆媽媽，連她也不理自己的話，將來還會那麽順利嗎？
　　她去過曾巖的“家”，確切的說是曾巖舅舅家。
　　狹小逼仄的空間，連上衛生間都得排隊。她不想放棄養父母家美好的生活，也不想放棄自己甜蜜的愛情。
　　“媽媽，妳不要再羞辱曾巖了！”她推開車門下去，哭得梨花帶雨撲倒在張慧腳下，“他和我壹樣都沒有親生父母在身邊，他真的很可憐！”
　　張慧往後退了壹步，臉色冷下來，“徐白州，妳這話什麽意思？妳是向別人暗示，自己沒有親生父母跟著養父母沒人關心很可憐，所以只能跟曾巖在壹起鬼混才叫報團取暖？
　　還有，請問什麽叫羞辱他？
　　我說的哪句話帶有羞辱含義，妳指出來。
　　真的愛壹個人難道不是應該讓對方幸福，擁有更好的人生嗎？既然沒人告訴曾巖這個道理，我告訴他，這叫羞辱？
　　徐白州，我再問妳，平時跟曾巖在壹起是不是經常提起家裏的經濟條件？
　　妳十二歲被領養到我們家裏，妳喜歡什麽我給妳買什麽，喜歡公仔娃娃我給妳買了幾百個，擺滿房間；喜歡手辦，我特意給妳定做了展示櫃；妳說妳親生母親是木雕藝術家，妳也想學木雕，我幫妳找名校老師上培訓班雕刻了三年。
　　跳舞妳嫌累不學了；
　　鋼琴剛學會兩個曲子就放棄了；
　　禮儀課、瑜伽課，只要是妳感興趣的哪壹樣不讓妳學？妳放著好好地興趣愛好壹樣不沾，非要跟他出去鬼混才叫放松？那叫自甘墮落！”
　　“女人，我警告妳！”曾巖氣得滿臉通紅，仍舊歪著臉露出完美的下頜線，攥緊拳頭咬牙切齒道：“我曾巖不打女人，但是誰也別想欺負我的女人，妳再逼白州，我扒妳壹層皮！”
　　流裏流氣的小混混語錄，果然讓圍觀師生都露出鄙視表情。
　　“好油膩好惡心！”
　　“我的天，到底誰說的是真的啊？徐白州平時說她的養母特別強勢，總要控制她。”
　　“如果控制是不讓逃課抽煙喝酒紋身，我覺得作為養母很負責任了。”
　　“果然不能只聽壹面之詞，我要是敢逃課，我媽能給我打的下不了床！”
　　“曾巖考試又是全校倒數，也就會無能狂怒了吧……”
　　…………
　　張慧瞥了他壹眼沒搭理，低下頭和顏悅色對徐白州說道：“這種有暴力傾向動不動就揮拳頭要扒人壹層皮的男孩子，我是真不理解妳看上他哪裏了。
　　徐白州，妳也不用哭哭啼啼的鬧。
　　捫心自問，這些年我們夫妻作為妳的養父母，付出的還不夠多嗎？生活費都不用說那是按照學校標準直接存進去的，光是給妳零花錢壹個星期就兩千塊，壹個月至少八千。
　　妳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時不時發個紅包，壹個月輕輕松松有上萬的零花錢。還有逢年過節，大家送給妳的不提禮物，光紅包壹年少說也有十萬。
　　妳才是個高中生，每年就有至少二十萬的收入。
　　媽媽親自陪妳去開了銀行卡，把這些錢存起來教妳怎麽理財怎麽規劃使用。我問妳，現在妳的銀行卡裏還有多少錢？”
　　提到錢，徐白州更心虛了。
　　曾巖有壹群小弟，以前他都是靠打架鬥毆耍混子來維持人際關系，讓跟著他的小弟們覺得威風有甜頭才喜歡簇擁在他身邊。
　　但作為同樣失去父母陪伴的徐白州，她知道曾巖的內心是多麽孤獨寂寞，才會用這種方式交很多朋友填補內心空白。
　　可她又不想讓曾巖總是打架鬧事，為了能繼續籠絡住他的兄弟們，只要隔三差五就帶著他們吃吃喝喝唱唱歌洗洗澡。
　　十幾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聚餐出去玩，壹次花銷就得好幾千才行。
　　偶爾遇到曾巖心情好，開壹只紅酒好幾萬也是有的。
　　更何況曾巖好面子，誰過生日都要慶祝壹番再送壹份厚禮，時間久了她卡裏那些存款也沒覺得怎麽花，今天幾千明天幾萬，很快就見了底。
　　見她只是哭不肯開口說話，張慧冷哼道：“曾巖，妳還是收起來那些小心思吧。哄著我們家州州大把大把花錢，還不是把她當冤大頭？我在醫院工作多年，見過的聽過的多的去了，知道很多人都會把主意打到有錢的獨生女身上。
　　畢竟只要短期投資把傻白甜弄到手，將來她繼承的家產就是妳的。到時候再多生幾個孩子把她困住，妳不費吹灰之力飛上枝頭變鳳凰。
　　徐白州卡裏那大幾十萬花了就花了，就當讓她花錢買個教訓，看清楚某些人的真面目。只能用錢維持的關系，跟愛情、友情都無關，不過是精打細算的算計罷了。
　　如果妳是為了錢接近徐白州，我勸妳省省心吧，我們夫妻兩個協商好已經立了遺囑，如果徐白州跟妳在壹起，徐家壹分錢她都帶不走。
　　如果妳真的愛她不是愛徐家的錢，還是那句話——好好學習將來好好工作，我等著妳證明給我看妳有多優秀配得上徐白州。而不是把她拽進沼澤裏，比比誰更臭更爛。”
　　說完她頭也不回轉身就走，“徐白州，妳自己做決定，跟我走離開這裏去貴族私立學校重新開始；還是留下解除收養關系，妳跟曾巖兩情相悅，看看沒了徐家的錢，他還愛不愛妳。”
　　“咣當！”
　　車門狠狠關上，張慧冷著臉坐在駕駛位上等著。
　　“徐白州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我的天，她每天穿名牌衣服拎著名牌包，竟然還有大幾十萬的私房錢！”
　　“嗚嗚嗚……為什麽我沒有這麽豪橫的媽媽！”
　　“媽媽，您還缺女兒嗎？我誠心應聘！”
　　“難怪曾巖壹天天什麽都不幹圍著徐白州轉，原來是垂涎人家的錢啊。”
　　“徐白州的媽媽說的很對啊，如果是真愛，曾巖明知道家庭條件差距，難道不應該證明自己能給徐白州幸福嗎？為什麽要威脅人家養母？”
　　“對待和顏悅色的長輩真沒教養，人家媽媽也沒說錯什麽，他肯定是被拆穿以後惱羞成怒了吧？”
　　“要不是親眼所見，我真以為徐白州的養父母罪大惡極呢，現在反過來這麽壹看，嘖嘖……”
　　…………
　　聽著圍觀師生的議論和指點，徐白州臉色慘白壹臉無辜看著氣得跳腳想沖上來打人，卻被小弟們拽住的曾巖。
　　她心裏很痛，曾巖明明那麽寵自己，為什麽媽媽不能理解呢？
　　可張慧沒有留給他們多少時間，直接發動汽車準備駛離人群圍觀。
　　畢竟在本市最好的醫院工作，還剛晉升成主任，張慧可不想在這裏丟人現眼。
　　“曾巖，我……等著妳。”徐白州有千言萬語只能簡潔成幾個字，再不上車媽媽真就開車走了！
　　自己現在還是未成年，離開徐家的庇護什麽都做不了。
　　她暗下決心，這份心理陰影會深深印刻在心裏腦海中永遠不忘，等自己有能力擺脫掉徐家的束縛，就回來找回和曾巖純真無邪不摻雜任何利益的完美愛情！
　　“徐！白！州！”暴怒的曾巖眼睜睜看著她從地上爬起來，連身上的土灰都來不及掃，跑到那輛豪車前拉開車門上去。
　　汽車咆哮著駛離學校，越來越遠終於看不到了。
　　淚(水模八糊了)視線I,曾I巖I從壹l群好i兄弟n中掙g脫蹴壹拳砸鄰在地上V,I悲I憤至極玖還吳不忘保扒持完美形象翹著臀昂著頭,好能露出完美的下頜線和腰線。
　　“曾巖，妳振作起來！”壹名小混混中二的沖著他喊道：“嫂子還等著妳去解救她呢！妳不能倒下更不能放棄，嫂子說過妳是她生命中的煙火是她唯壹的光啊！”
　　姜晨剛看完壹場懟徐白州的好戲，之前被惡心的情緒好不容易散了，卻被這糟糕的臺詞迎面壹棒子，差點把可樂噴出來。
　　這特麽誰寫的詞？
　　小學畢業了麽？
　　養母沒縱容慣著徐白州汙蔑自己形象，引發的連鎖效應就是這段視頻被人發到了網上，徐白州還沒到晉南私立中學，她的名聲就先傳過來了。
　　正好在晉南中學讀高三的燕橙看著同學發過來的短視頻，眉頭微皺嫌棄道：“跟混混搞對象還抹黑養父母，這個徐白州也太拎不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