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快刀斬亂麻
男配竟是我自己 by 是錢婆婆啦
2024-9-23 21:09
“什麽醫療事故?什麽叫故意殺人?”徐白州氣得臉都白了。
她從來沒有這麽無語過,明明是個沒有心跳的死人、明明是自己救了嬰兒,為什麽這些坐辦公室喝茶只動動嘴就行的家夥那麽死板?
當時情況特殊,等著找到有資格做剖腹產手術的醫生過來,胎兒早就憋死了!
院長狠狠壹拍桌子,“妳沒有嚴格執行急救措施,反而去做超出執業範圍的剖腹產手術,本末倒置漠視孕婦生命,不配穿這身白大褂!”
“我穿著這身衣服就是在救死扶傷,不像妳們坐在辦公室裏天天開會,把人命當做草芥。”徐白州翻了個白眼壹臉的不服氣,“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否則昨天現場也不會有那麽多人為我歡呼。”
見她提及昨天現場不但沒有半分對死亡孕婦的憐憫同情,竟然還引以為傲,院長真想壹巴掌扇在她臉上,“孕婦都死了,妳們在屍體旁邊歡呼慶祝?妳還是人嗎?”
更多的憤怒充斥在胸膛,讓院長如鯁在喉。
全網直播,壹個徐白州不但把晉南省三院的名聲搞臭了,那麽多辛苦參與救援工作的醫護人員,功勞全被抹殺;甚至所有兢兢業業工作的醫護人員都得替她備壹份黑鍋。
醫患關系本來就緊張,偏偏晉南省三院出了個活剖孕婦的徐白州,全院上下受牽連是跑不了的了,造孽啊!
他氣得都要把桌子錘爛了。
坐在走廊上的曾巖聽著屋裏又是爭執又是砸桌子,腦子壹熱上前壹腳把門踹開,拿出藏都藏不住的小混混氣質指著年過五旬的老院長破口大罵,“誰允許妳欺負我的女人?不想活了是吧?看我不扒妳壹層皮!”
“曾巖,嗚嗚嗚……他們都欺負我。”嬌弱小白花徐白州從小到大哪裏受過這種氣,眼淚洶湧而出撲進對方懷裏,“我只是想拯救那個可憐的嬰兒,有什麽錯?”
“妳沒錯,錯的是他們。”曾巖安撫她幾句,揉揉她的長發輕聲道:“妳還是先去處理房子的事情吧,我幫妳給他們講道理。”
他皺著眉把手指攥的嘎巴作響,冷聲道:“用武力威脅恐嚇壹個柔弱的女孩子,這種敗類院長,就得打到他願意講道理!”
老院長這輩子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但遇上徐白州這種逆天海嘯還是窒息的喘不過氣,看見個頭不高的小混混也敢撒野,拿起電話撥了個內部號碼,“保衛科派幾個人過來。”罷
掛斷電話,他盯著壹臉戾氣的曾巖說道:“年紀輕輕可別想不開,我這麽大年紀又被徐白州氣得心臟不太好,妳沖過來我直接躺下妳這輩子就完了。”(
曾巖氣得臉都綠了。三
尤其是嬌滴滴的徐白州還在壹旁擦眼抹淚,往上沖吧擔心老頭兒真倒下碰瓷兒,醫院是他的地盤屋裏又沒監控,到時候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
不往上沖吧,又影響自己英勇保護心上人的形象。陵
他被架在中間左右為難,還好徐白州心疼giegie上前拽住他的胳膊哭著勸道:“曾巖,妳不要沖動。我知道只有妳寵我對我好……嗚嗚嗚……”酒
曾巖正好借坡下驢,往後退了兩步只敢咬牙切齒對著院長放狠話。澪
“徐女士妳好,我們是監察組成員,針對妳昨天在救災過程中違規操作事件進行調查,請妳配合。”很快就有專案組人員過來,把徐白州帶去詢問;(
而曾巖則被壹群高大壯碩的保衛科巡邏員叉出院長辦公室。七
圍觀人群鬧哄哄的,他戳在那裏像是根柱子壹動不動,把被帶走從大廳經過的徐白州感動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散了吧散了吧,有關部門剛發了通報壹定會嚴查,法治社會該承擔的罪責肯定逃不掉!”⒐
“哎呀,網上好多人渾水摸魚把徐白州個人行為上升到行業,大肆侮辱,真替其他醫護人員委屈。”伍
“我那個管床大夫可好了,不是所有醫生都像她那麽黑心。”巴
“妳們看網上扒出來的消息沒?徐白州上高中的時候跟混混逃課抽煙喝酒,據說還紋身呢!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n
“我也看見視頻了,雖然有點糊但是能看出來……妳們瞧戳著不動那家夥像不像罵徐白州同樣爛的小混混?”a
…………n
晉南省三院出了大新聞,本來就是人滿為患的三甲醫院,此時又多了聞著流量過來的自媒體、各方記者以及圍觀吃瓜群眾,更是熱鬧的像趕大集。錦
曾巖壹動不動筆直站在大廳中央,又是被保衛科人員叉出來的,很快就吸引了註意力。
“麻的,果然是便宜沒好貨!”曾巖站在那裏壹動不動,咬牙切齒想著壹定要給那家賣十塊錢兩雙增高鞋墊的賣家打差評!
鞋墊質量不怎麽樣,又壹連穿了好幾天,剛才被保衛科五大三五那些家夥推搡的時候把增高鞋墊崴出來了,現在離開腳壹瘸壹拐讓人笑話;不離開越來越多人圍觀更丟人。
糾結片刻,曾巖只能壹米六壹米七拐著腿離開大廳。
姜晨貼了法治社會的標簽,卻還是沒辦法抵擋主角們的光環。
最終徐白州被判定為壹級甲等醫療事故,情節嚴重吊銷其執業證書,但考慮到當時環境特殊,沒有對她進行刑事處罰。
徐白州的嘴再犟也犟不過白紙黑字的證據,她被醫院解聘,灰頭土臉出來想回家好好泡個澡緩壹緩。
配合調查這幾天吃住都被人盯著,她實在是心累極了。
顧不上家屬院那些鄙夷目光和背後的指指點點,徐白州拖著疲憊的雙腿走到家門口拿鑰匙插進去,卻發現怎麽都擰不開。
“妳誰啊?走錯門了吧?”屋裏人聽見動靜打開門看見個陌生女子,壹臉防備道:“這是我家,姑娘妳住幾樓?”
徐白州整個人徹底呆住,懵了好壹會兒問道:“6號樓302房間,這明明是我家!”
對方頓時恍然,“妳是徐……哦不,陳昕心吧?這房子徐醫生掛到中介急著賣,我們談妥已經過完戶了,妳原先放在屋裏那些東西都由律師代勞搬走了。”
房子的新主人轉身從玄關櫃子上拿了張名片遞過去,“趙律師留了張名片,讓我轉交給妳,跟徐醫生他們解除收養關系還有些協議要簽署,妳可以聯系他。”
說完對方咣當壹聲把屋門關上,留下腦瓜子嗡嗡的徐白州在風中淩亂。
房子竟然賣掉了?
這才幾天時間,為什麽會被賣掉?
我那些高定衣服、化妝品、還有整整壹面墻的名牌包包!
她腦海裏回響起那天養母張慧在電話裏冷冰冰的聲音,“早點從我家的房子裏搬出來吧”、“別再霸占著徐家的財產了”……
“徐家的財產?”徐白州又氣又惱,“我就知道他們從來都沒有把我當成女兒,只是想給自己培養壹個聯姻的工具人!”
不管她再怎麽急得跳腳,改變不了房子被賣掉、車暫時不能用的結果——她沒車鑰匙。
當時沒想到會被扣留,步行去醫院沒開車,輕裝上陣就沒帶鑰匙。而且那輛價值兩百多萬的豪車是贈送的生日禮物,徐醫生夫婦想要回來完全可以走法律途徑。
不幸中的萬幸是徐白州去單位的時候挎著包,裏面除了手機外還有最重要的錢包,她的身份證銀行卡、信用卡等等都在裏面。
只是過了這麽幾天,手機早就沒電了。
擔心被人認出來指指點點,徐白州只好戴著口罩躲開人群找地方把手機充滿電開機。
“我沒做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手機剛開機,湧進來的未讀消息、未接來電提醒都把手機卡住好壹會兒才恢復正常。
不知誰在網上公布了她的手機號,幾乎所有消息都用盡骯臟詞匯謾罵,看的徐白州近乎崩潰。
社交軟件裏同事們的關切寥寥無幾,她在醫院上班的時候為人冷漠傲慢,還幾次違規操作仗著背後有靠山得罪了不少人,現在沒人落井下石已經算不錯了。
“餵?是徐白州女士嗎?”猛地又有電話打進來,徐白州看著陌生號碼猶豫片刻接通,對面傳來壹個嚴肅的嗓音,“我是徐醫生和張女士請的律師,我姓趙。得知妳已經結束醫療事故配合調查工作,我想聯系妳商量壹下簽訂解除收養協議的事情。”
徐白州飛的最高、期待攀上副主任位子的時候,遭受接二連三打擊,仿佛壹夜之間全世界都在與自己為敵,從天堂墜落地獄整個人都是麻的。
聽到律師親口說解除收養關系,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沒有工作了。
執業證書吊銷意味著再也不能拿手術刀,現在房子和車都沒了,如果失去徐家庇護,沒有工作沒有住處,自己該怎麽辦?
“我、我不同意解除收養關系!”徐白州心裏很慌。
她努力了十年,為的就是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時候,大膽追求自己內心中渴望的自由。
說出那番心裏話的時候,她覺得靠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成為最年輕的副主任,以晉南省三院的知名程度,加上做手術拿到的獎金,輕輕松松達到年薪百萬。
即便與徐家徹底割裂斷絕關系,她也能過得很好。
可現在情況完全變了,學了那麽多年醫,徐白州不知道丟了這份工作以後還有什麽退路可走。
“不好意思徐白州女士,解除收養關系不是單方面說了算的。”
趙律師很有耐心的解釋道:“作為養女妳現在已經是成年人;另外張女士提供了跟妳之間的通話錄音,妳不顧十五年養育之恩堅決斷絕關系,已經傷害了領養人夫婦。
這兩點完全符合解除收養關系的條件。
從他們提供的證據,可以證明收養人和成年子女之間關系惡化,無法共同生活,就算是妳不願意解除關系,他們也同樣可以提出訴訟。
我這邊的建議是妳考慮壹下,簽了協議好聚好散。
畢竟關於妳的新聞我也有所耳聞,如果現在妳再被告上法庭推上風頭浪尖,把收養人夫婦拿出的證據公布於眾,對妳的未來影響會更大。
現階段妳能夠安靜下來淡出公眾視線,即便不能當醫生也還年輕,換個地方完全可以找其他工作重新開始。如果非要爭得魚死網破,恐怕對妳沒有什麽好處。”
掛斷電話以後,徐白州無力癱坐在地上。
她怎麽都想不明白,自己是天之嬌女是最頂尖三甲醫院的急診科醫生,為什麽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趙律師接了委托,張慧夫婦想快刀斬亂麻結束這場長達十五年的領養關系。於是主動找到徐白州,各種分析利弊之後,她終於接受現實,簽了解除領養關系協議。
房子沒了車也沒了,甚至連名字都歸還了。
徐白州變成陳昕心,唯壹的好處就是她只要戴著口罩不以真面目示人,新的身份不會讓別人知道她就是活剖孕婦的黑心醫生。
張慧收回了這些年雙方老人給徐白州的壓歲錢、紅包等等共計兩百余萬錢款;卻很仁慈的沒有讓她賠付這些年徐家為她付出的各項花銷。
徐白州變回陳昕心以後,她只剩下兩張銀行卡、壹張信用卡以及壹張新的身份證。
沒朋友也沒地方住,走投無路的陳昕心住進了曾巖舅舅家。
“曾巖,要不咱們搬出去住吧。”由於沒結婚就同居,街頭巷尾難免會有風言風語,陳昕心找不到工作又害怕被人認出來,每天只敢戴著口罩出門,對流言蜚語覺得心裏很憋屈。
雖然現在還沒想好未來該怎麽辦,但她銀行卡裏有這幾年在醫院工作的工資,只要不大手大腳花銷總能撐兩年。
曾巖本來筆挺躺在床上梗著脖子準備睡覺,壹聽這話就不樂意了,“昕心妳幾個意思?嫌棄我家裏人是嗎?我舅舅舅媽把我拉扯這麽大多不容易,現在妳還沒過門就嫌棄他們,要單獨搬出去?”
“我不是,我沒有!”陳昕心說話依舊軟軟的,畢竟她做過最硬氣的事情就是跟徐家斷絕關系,還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聽到曾巖壹言不合怒氣沖沖,她眼裏含著淚委屈巴巴道:“我只是覺得咱們都是成年人了,總吃住在舅舅家裏不合適。而且……”
她眼神含蓄看了壹眼臥室門。
曾巖舅舅家房子本來就不寬敞,隔音更不怎麽樣。
男女朋友同居自然是有些需要的,她每次都覺得很尷尬,感覺像做賊偷來的壹樣。想想以前自己壹個人住三室寬敞大房子的自由自在,她就總想著能搬出去過二人世界。
“以前只有我自己,平時在店裏也比較忙只是回來住著,也沒什麽。”曾巖聞言皺著眉嘀咕道:“現在又多了個妳,也沒有工作吃喝拉撒都在家裏,確實不合適。”
就在陳昕心滿心歡喜以為曾巖答應自己要搬出去的時候,就聽見他油膩的氣泡音說道:“既然白吃白住不好意思,妳就每個月給舅媽點錢補貼家用不就好了?”
她只覺得心裏壹堵,委屈道:“這是錢的問題嗎?咱們倆人親熱都不敢有動靜,多不方便呀!”
“妳還當自己是千金小姐呢?”曾巖直接坐起身來,掰著手指頭給她算賬,“搬出去住要單獨付房租,水電燃氣費、買菜買米面油亂七八糟的費用妳算過嗎?妳知道壹個月得增加多少開銷嗎?有地方住有飯菜吃,幹嘛要再多花壹份錢?”
房租、水電費……
長這麽大從來沒有為錢發過愁的陳昕心聽著陌生詞匯,整個人都怔住了。
不得不說,嬌養了這麽多年的千金小姐臉蛋還是很好看的,尤其是那股憂郁柔弱氣質,讓曾巖不由心頭壹軟,隨口安慰道:“我也是為了咱們將來考慮,總得攢點錢買房子結婚呀。首付、房貸還有每個月生活費,都是不小的開銷,不攢錢哪兒行?”
陳昕心依舊怔怔的,房貸這兩個字從來沒有在自己的生命裏出現過。
以前在醫院上班,聽到小護士們討論房貸車貸之類的,她還壹臉鄙夷覺得那些人渾身散發著銅臭味惡心得很,現在這些詞匯竟然也要落在自己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