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壹章 真假聖子

　　“丟了？”教皇微微挑眉，顯然很不相信。
　　他仔細打量沒發現聖子有什麽異常，但壹條聖物項鏈突然就丟了，而且恰好“丟”在大主教私設的地下水牢裏，上面染了那麽多血，這正常嗎？合理嗎？
　　出於教皇的角度思考，就會覺得會不會是聖子和維克托兩者之間發生過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
　　他甚至壹度考慮到倫敦上層圈子經常會傳出壹些養男寵之類的特殊癖好，難道維克托也有那方面的愛好？然後……對聖子弗蘭克下手？
　　不會吧？
　　維克托當弗蘭克的爺爺都綽綽有余，更何況，那可是地下水牢，骯臟潮濕還血跡斑斑……
　　“血跡？！”教皇突然眼神壹亮，難怪會有那麽多血跡，合著維克托都壹把年紀了還能玩得這麽花？
　　想到這裏，他都壹度想放棄詢問。
　　堂堂大主教竟然是邪教徒，教廷這次已經夠丟人的了。
　　若不是主神太過憤怒驟然降臨，還要派遣天使來主持正義公平，以至於大庭廣眾之下鬧得根本遮不住，按照自己的意思，悄悄查清楚秘密處死對外宣稱病逝就行了，面子最起碼還得要。
　　萬壹再把聖子跟大主教之間的齷齪事翻出來，傳出去教廷的面子往哪擱？
　　但主角光環籠罩著，教皇還是漫不經心問了壹句，“聖子最近有身體不適嗎？”
　　“當然沒有！”本來就是冒牌貨，父親又被搜查出邪神崇拜證據不知道會怎樣處置，哥哥姐姐們都身居高位，只有自己地位不穩的假聖子弗蘭克心虛得很，聽到沒頭沒腦的問話當即否定。
　　教皇腦海中瞬間閃過剛才聖子進屋時闊步昂首的狀態，對比時之鉆上面的斑斑血跡，很不對勁。
　　都玩出血了，還能這麽活蹦亂跳的？
　　“妳確定昨天晚上時之鉆還在，今天才發現丟了？”心裏壹旦有疑惑，即便是教皇也抵擋不住好奇心。
　　昨天晚上為了今天的聖祈儀式忙到很晚才休息，如果聖子沒有撒謊，大主教深更半夜不休息還想方設法盜竊時之鉆跟某人在地下水牢裏奮戰？
　　用腳趾想想都不可能！
　　時之鉆是教廷聖物，大主教就算偷它也應該放在寶物箱裏，而不是掉落在監牢那種地方……
　　越想越覺得蹊蹺，教皇先讓聖子去隔壁休息，揮手示意壹名超凡者上前問道：“妳怎麽分辨出來時之鉆上的血跡是聖子的？”
　　“主神傳下神諭讓聖子接受傳承的時候，聖子割破手指用自己鮮血在聖板上留下過手印。我的超凡能力可以追尋蹤跡，分辨出血跡來源，時之鉆上的血跡能與大教堂聖板上的手印遙相呼應，所以可以確定是聖子的。”
　　“既然如此，血跡是新鮮的說明聖子身上有傷，妳能通過項鏈上的血跡感應到他傷在哪裏嗎？”
　　“可以！”超凡者當即從教皇手中接過項鏈，施展自己的超凡力量。
　　幾秒鐘祁過⑵後,傘他令臉思上玖有些氣蒼(白,三但沒說)話又重俬新嘗試了壹次。
　　壹分多鐘經過多次嘗試，超凡者臉上帶著茫然可不可思議，小心翼翼回道：“項鏈上的血跡除了能和大教堂的聖板遙相呼應外，順著追查本體來源卻發現……產生呼應的並不是在隔壁房間等候的聖子……”
　　教皇頓時瞪大眼睛，“什麽意思？隔壁那個不是在聖板上留下手印的聖子？那他是誰？真聖子又在哪裏？”
　　“我只能通過血跡辨認，不知道什麽真聖子假聖子。”對方生怕說錯話，急忙解釋道：“能與兩處血跡產生關聯的人，在赫波裏宮外。我看不清楚他的樣子，得根據血跡關聯去找……”
　　聖祈儀式掀開維克托邪教徒身份，搜查赫波裏宮又發現佩戴時之鉆項鏈的聖子身上疑團密布，教皇整個人都麻了。
　　“不要聲張，妳拿著項鏈去查。”他穩了穩神覺得事關重大不太妥當，立馬調派壹隊侍從過來，由自己親自站在崗哨上看著他們尋找血跡能關聯上的人。
　　要確保真相必須水落石出！
　　真聖子弗蘭克還擠在人群裏看熱鬧呢，不愧是被主神選中接受傳承的聖子，他心態好的壹批相當通透。
　　了解到韓姜晨和大黑貓來錢兒誰也不信教以後，表示非常理解。
　　有人信就有人不信，世界是很包容的，神明也同樣胸懷寬廣，不會因為人家不相信就小心眼記恨上。
　　當他聽壹人壹貓守著教會發的書籍商討那些應該落到實處，哪些觀念陳舊應該去掉糟粕的時候，覺得有道理的雙手贊成，覺得不太能接受的也會提出質疑。
　　尤其是跟韓姜晨相處這段時間，聽他描述追求公正平等的世界應該是什麽樣子，弗蘭克也很向往，並且由衷希望教廷能夠改變成真正為廣大民眾服務，讓整個世界變得更好的組織。
　　而不是高高在上，壟斷掌控與神明對話的權利，以此編寫各種規則讓民眾去遵守。甚至像大主教那樣曲解神諭，維護上層人的利益，把教義當做馴化民眾的枷鎖。
　　為此，弗蘭克很變通的覺得來錢兒提前扮演壹下天使也無所謂。
　　反正他們想要做出的改變對於世界上大多數人來說是非常好的，而來錢兒已經成為神使，繼續晉升的的確確會成為六翼大天使。
　　雖然它沒有真的接收到主神的旨意，但真聖子弗蘭克認為主神也會認同他們對教廷大刀闊斧的改變。
　　相反，主神什麽都不用管只是讓韓姜晨和來錢兒借壹借名義，辛苦改革的活兒都讓他們幹了，最後留美名受到贊揚和虔誠崇拜的還是主神。
　　弗蘭克認為這壹波，是主神在躺贏。
　　祂若是真有時間註視這片土地，應該對韓姜晨和來錢兒的努力表示感謝。
　　假借神諭扳倒大主教只是計劃的第壹步，接下來還有更熱鬧的戲份——天使從天而降！
　　擠在擁擠的人群裏，弗蘭克也很想知道裏面到底有多精彩，可惜自己沒有那麽強的超凡力量，沒辦法神不知鬼不覺溜進去。
　　“門開了！這是搜查完了嗎？”
　　“對於邪教徒的審判，會不會公開？”
　　“大主教竟然是邪教徒，那教廷內部是不是還有很多潛藏的邪教徒？連教會都不能相信了，真可怕！”
　　“快看，教皇在城墻上呢！”
　　“突然沖出來好多人，這是要做什麽……”
　　…………
　　熙熙攘攘的大門口突然熱鬧起來，原本封閉的赫波裏宮大門突然敞開，壹隊身穿制服的侍衛湧出來，很快就將壹群人圈起來，邊疏散圈外其他人邊安撫被圈住的民眾。
　　“這位先生，您能方便把帽子摘下來嗎？”超凡者手裏握著時之鉆，感應著它上面沾染血跡的指引，直接從人群中找到壹個穿著破破爛爛衣服的流浪漢。
　　如果不去看破舊衣服和遮擋起臉的帽子，這位擅長跟蹤氣息的超凡者能從對方身上感應熟悉的味道。
　　“親愛的萊德，真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弗蘭克被團團圍住以後，大大方方拿掉帽子露出壹頭沒有修剪的金黃色柔和頭發，以及那張暫時修復的清秀臉蛋。
　　“弗蘭克？！”
　　超凡者萊德終於確定自己的猜測——面前這位才是真正的聖子，而現在處於赫波裏宮的那個竟然是冒牌貨！
　　教皇已經徹底麻了，他覺得就算現在面前出現壹只貓開口說它是神，自己都能泰然處之。
　　反正都懟到壹起教廷的裏子和面子徹底丟幹凈了，幹脆徹底把這件事做個了結！
　　至於真假聖子壹事，就算跟維克托無關也必須是他幹的，否則真沒法向廣大信徒交代。
　　“又出現壹位聖子！”
　　“天吶，到底怎麽回事？剛才聖子不是乘坐馬車進赫波裏宮了嗎？我都看見了，他穿著聖祈儀式上的禮服都還沒有換掉。”
　　“那這位聖子又是怎麽回事？”
　　“教皇親自登上城墻監督從人群裏找出來的，兩個壹模壹樣的聖子，肯定有壹個是假的，天吶，大主教是邪教徒，還有個假聖子，今天的聖祈儀式可真是太熱鬧了。”
　　“希望教廷能查清楚原委後公布於眾，否則還有什麽威信可言？”
　　…………
　　突然敞開的門和沖出來的侍衛本來就引起騷動，當弗蘭克當眾摘下帽子露出清秀面龐和壹頭溫順金色秀發的時候，人群頓時炸了。
　　姜晨作為導演之壹，失去魂器以後沒辦法像兩只貓壹樣沖在吃瓜最前線，但看到弗蘭克這麽快就被找出來，就知道葉星落的計劃進展非常順利。
　　按照這個節奏，很快就輪到天使降臨的戲碼了。
　　“好吧，我承認已經沒有什麽事情能夠讓我感到驚訝，尤其是妳們兩個……”教皇看著大廳上站著兩個從身高到長相壹模壹樣的聖子，態度無比淡定，還帶著點擺爛的意思，“如果現在假的主動站出來交代假冒聖子的罪過，我向主神起誓，可以給個痛快不動用嚴刑逼供。否則，妳們應該都很清楚後果。”
　　假聖子弗蘭克從震驚中很快就緩過神。
　　自己確實是冒牌貨，可站在身邊這家夥絕對不是真的！
　　真聖子早就被剜去雙眼剁掉手指，渾身傷痕累累奄奄壹息，若不是有超凡者醫師吊著命，早就鮮血流幹而死了。
　　雖然父親老糊塗，處理屍體以及不知道什麽邪神崇拜之類的事情上被抓住把柄，但假聖子非常確定真聖子離開地下水牢以後必死無疑。
　　畢竟有好幾刀都是自己親手剁的，傷成什麽樣心裏還沒點數嗎？
　　“我不知道妳是誰，又為什麽要冒充我。”假聖子腰板站得挺直，率先開口發難道：“但妳不應該以假冒聖子的方式褻瀆神聖教廷。
　　還是趕快認罪供述出幕後主使吧，教皇會看在妳坦白的份兒上網開壹面，我也不會繼續追究。”
　　“Tui！”正蹲在壹旁嗑瓜子看熱鬧的小白貓聞言啐了壹口，“不是，妳壹個冒牌貨到底哪兒來的自信呀？裝模作樣當了壹陣子聖子就飄了，覺得自己是真的了？”
　　大黑貓也看的直撇嘴，嫌棄教皇進度太磨嘰。
　　要換成自己，這會兒都能把那父子倆關小黑屋，讓他們自己掐去了。
　　“我可以理解妳的心情和想法。”真聖子弗蘭克淡定的掃掃衣服上的土灰，臉上帶著淡然笑意說道：“妳現在非常緊張，但又不想被戳穿只能咬牙堅持著。
　　我想妳之所以能這麽理直氣壯，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妳和妳的父親大主教維克托親自審訊，眼睜睜看著我的雙眼被剜掉，手指被壹個個剁下來，身上被皮鞭沾著鹽水打的傷痕累累，若沒有超凡者醫師吊著壹口氣，早就死了。
　　絕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全須全尾站在妳面前，對吧？
　　所七以侕,厁妳看到玲我的I瞬間V是震驚⑨的,隨起即又鎮珊定自若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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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聯想到自己是怎麽變成我的樣子，既然妳身邊有超凡者可以讓妳偽裝，天下之大極有可能還有同樣能力的超凡者，可以讓其他人偽裝成同壹副面孔。
　　而妳，代替我在大教堂這麽久都沒被發現，自然能夠以假亂真。我這個冒牌貨就很容易露餡了，對不對？”
　　坐在上位的教皇早就想到這會是壹場非常精彩的辯論，兩個長得壹模壹樣的人，肯定要有壹番妳來我往的唇舌交戰，拿出各種證據來證明自己才是真聖子。
　　可怎麽都沒想到，這才剛第壹回合，身穿破爛衣服的弗蘭克就放出個大招。
　　“妳說什麽？維克托是他什麽人？”他壹雙眼睛頓時瞪大，嗓門都沒能壓住，“妳說出這樣的話來，能拿什麽證據來證明？”
　　今天突然搜出來維克托是邪教徒，已經夠讓人大跌眼鏡了。
　　現在又蹦出來個私生子？
　　這怎麽可能呢？！
　　教皇自認為與維克托相識多年，其他倒也算了雙方有爭論是對手沒錯，但在個人潔身自好方面，還是有所了解的。
　　大主教近女色還有孩子？
　　這話跟誰講都不會相信的呀！
　　真聖子毫無畏懼，按照韓姜晨的提示當場指認，“他就是大主教維克托與壹名收養的姑娘茍且，生下的年紀最小的孩子。同時也是超凡者，與大主教壹樣覺醒‘領導者’能力，使用超凡力量時，能讓人不自覺信任服從。
　　也正因如此，他冒充取代我之後，才會過度的那麽順利自然。
　　另外，那位被關押在監牢裏還沒有發落的費列儂伯爵，也是大主教維克托的兒子。
　　想要證據也很簡單，可以派超凡者去審訊沒有覺醒超凡力量的費列儂伯爵；
　　另外，抓住假聖子身邊壹個叫阿特伍德的‘偽裝者’侍從，那是個偽裝高手，他可以解除掉覆蓋在假聖子身上的假象。
　　您只要看看他的臉，就知道絕對跟大主教有血緣關系。”